不得不說,被逼急了的女人還是很可怕的。
不到三日,耿知秋就拿到了曹姨娘口中的那本卓永超十分寶貝的簿子。
她不敢耽擱,轉手就將那簿子交給了蕭祈安。
“六哥這方法可真好,我按照你教我的話一句一句跟那曹姨娘說了,她果然中套了!”
耿知秋看著眼前的那本簿子,心中十分佩服蕭祈安,“六哥是怎麼確定那曹姨娘當真會背叛卓永超的?若是她一口拒絕並且把這事兒告訴卓永超了怎麼辦?”
“這個世界上,隻要是人,就會有私心。我冷眼瞧著,那卓永超壓根就沒將曹姨娘放在眼裡。”
“曹姨娘這些年累死累活幫他打理著府裡的大事小事,隻是正妻去世了好幾年了卓永超也沒說要將曹姨娘扶正,這會兒連錢都拿去養外室了。那曹姨娘又得不到地位又得不到錢,她為何要守著卓永超過一輩子呢?”
蕭祈安將簿子打開,一邊看一邊回答著耿知秋的話。
“不過我也想到了你說的另外一種可能,若是她真的拒絕了,那我隻能和七弟去江州府衙門口拿麻袋套人了。”
“我就不信幾十杖下去,我撬不開他的嘴!”
說到這兒,蕭祈安與七皇子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我倒是沒發現,六哥何時變得這麼了解女人了?”七皇子有些驚奇地看了一眼蕭祈安,眼睛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崇拜。
“大概就是……這半年來開始的吧。”聽得七皇子的話,不知為何,蕭祈安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夏韶寧的影子,想到了她對著自己說的那一大堆“歪理邪說”,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這本簿子能用得上嗎?”七皇子與蕭祈安開完了玩笑,便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蕭祈安一開始還是帶著笑容看這本簿子的,隻是隨著他的手越往後翻,他的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
“豈有此理,真的豈有此理!”從頭到尾將簿子翻完,蕭祈安氣得一拳頭就砸爛了旁邊的一把椅子!
他怒氣衝衝地將那本簿子遞給了七皇子,眼睛裡寫滿了失望與憤怒。
眼見著一向沉著冷靜的六哥如此生氣,七皇子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他急忙將那簿子接了過來,隻看了幾頁,他便也覺得憋了一肚子的火。
“這洪河堤壩從一開始修建的時候,做的就是假賬!父皇這一年年的維修款撥下來,根本一文錢都沒有用在維修堤壩上,想來全進了那群蛀蟲的口袋了!”
原來那本簿子上寫的,都是曹浪教卓永超在洪河堤壩上做下的假賬。例如本來十五文一塊的上好青磚,到了這個簿子上就變成了三十文甚至五十文一塊。
朝廷撥下來的錢全都被他們昧了個乾淨,到最後若是修建堤壩的青磚泥沙不夠了,就全部用便宜的以次充好,欺上瞞下。
之所以這洪河堤壩會這麼容易被衝毀,歸根結底就是這堤壩從一開始修的時候就是個純粹的豆腐渣工程。
隨著時間一年年的過去,堤壩一點點受到河水的衝擊,又加上這一次的雨下得特彆久,洪水與河水雙重衝擊,洪河堤壩終於倒塌了!
一千多名無辜的百姓就這樣喪生於他們所謂的“貼心父母官”的手中!
“我一定要把這簿子呈上給父皇看!”此時的蕭祈安已經平複好了自己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將那本簿子收回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