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即他發現,連陳墨也往許紅豆那邊挪去,現在他左右兩邊都“空蕩蕩”的,隻剩他自己一人了。
果然,臉皮厚才能找到女朋友啊。
這樣想著,胡有魚也悄悄地往蘇清雅的位置挪了一點過去。
蘇清雅察覺動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胡有魚又不著痕跡地挪了回來,臉上微笑著,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唉,出師即卒。
“喲,人這麼齊呢。”謝之遙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謝總,快來坐,我這邊有空位。”
胡有魚眼睛一亮,開口招呼著,順勢便往蘇清雅旁邊挪去,在他和陳墨中間空出個位置來。
嘖,柳暗花明。
胡有魚暗喜。
“胡老師,還是這麼熱情。”謝之遙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搬了張凳子過來就坐下。
“哈嘍,我過來打擾幾天了。”黃欣欣也在後頭提著個行李包進來,揮手打招呼。
“欣欣,快先過坐會兒,行李待會我幫你一起拿。”許紅豆招呼道。
“好嘞。”黃欣欣也笑著放下行李,來到爐旁坐下。
“來,喝杯茶。”陳墨拿杯子,給剛來兩人也倒了杯茶。
“謝謝,真渴了。”黃欣欣拿起杯子就灌了一杯。
謝之遙見狀,打趣道:“這是馬爺的茶吧,馬爺要是看你這麼牛飲,肯定得說一句‘暴殄天物’。”
“那沒辦法,我這兩天嗓子都說乾了。”黃欣欣並不在意。
“你這幾天乾嘛了?”陳南星好奇道,她離開了幾天,村裡的消息顯然沒跟上。
“還是因為德清阿伯的事?”許紅豆一直在村裡,倒是知道些情況。
“嗯,韶華書屋的選址定在德清阿伯家的老宅,本來是件好事,但.”黃欣欣無奈歎口氣。
“坐地起價?”陳墨隨即猜到,這是最常見的一種情況。
黃欣欣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連忙道:“陳墨,你可先彆告訴你同學啊,這事給我們點時間,村委會負責解決的。”
黃欣欣擔心韶華書屋的人知道消息,投資會出現變故。
陳墨好笑道:“放心吧,我已經被你們謝總綁上賊船,現在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對哦。”黃欣欣這才記起陳墨給謝之遙投資的事,隨即便放下心來。
“彆說得那麼難聽嘛,什麼賊船,咱們這是一起建設最美鄉村。”謝之遙揚手展望道。
陳墨瞥了一眼,搖了搖頭:“嗬,這話欣欣來說差不多,你嘛.”
“我咋了?”
“差了點意思。”
謝之遙不服,“我怎麼就差了點意思了,我也是一心為家鄉好不好。”
陳墨點頭道:“你為家鄉倒沒錯,但你同時也是既得利益者,終究不純粹。”
謝之遙聽完沉默了,他沒法反駁。
因為以他現在在村裡的產業布局,村子發展起來,那他無疑就是最大的獲利者。
即使他一開始真是隻為發展好家鄉,但一旦他成為最大的獲利者時,彆人就會“忽視”他的付出,“懷疑”他的用心。
這一點,謝之遙很清楚。
其實,現在村子裡就已經有些人在背後議論他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韶華書屋會在村子落地的消息。
雖然很多人可能都不太清楚韶華書屋是什麼,但既然有老板來投資,就證明有錢賺,不然人家老板乾嘛來投資。
所以當一些人想賺錢,又找不到好門路的時候,不可避免會想起“最賺錢”的謝之遙,要是他們不能跟著一起賺,就會開始眼紅。
特彆是謝之遙又和村委走得近,就容易讓人“多想”,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這,就是人性。
“謝總付出,村裡都知道的。”黃欣欣幫忙說道,“我剛到村裡的時候,人生地不熟,業務都開展不開,謝總幫了我很多。”
許紅豆聞言,詢問道:“欣欣,你到這多久了?”
“一年多了。”
“那再過一年,你就差不多可以調走了?”
許紅豆記得,大學生駐村官下到基層,一般好像是兩到三年。
黃欣欣搖了搖頭:“我不打算走了,我要讓村子能真正發展起來,發展好了,之後再說其他。”
“那你父母也同意你這在這邊待這麼久?”許紅豆有些訝異。
個人的發展前程可不是開玩笑的,體製內的位置一個蘿卜一個坑,可以去占坑的時候你不去占,等到你想去的時候,就不一定有位置了。
作為考公大省出來的,許紅豆對這方麵的事情有天然的了解。
因為親戚朋友間交談,總會不可避免地聊到這方麵的話題,即使她不感興趣,也會被動接收到這類信息。
黃欣欣笑道:“我爸媽都在雲貴地區的山裡支教,我媽還是校長呢,我們全家都是黨員,各自奉獻在自己喜歡的事業上。”
眾人聽聞,都不免有些佩服。
有些事喊起口號好聽,但真的去踐行,才知其中艱辛,要為之舍棄多少東西。
在這村裡能拿到的那點工資,還有住的房子都能漏雨的待遇,就這樣的條件,黃欣欣卻甘之如飴。
陳墨自問,自己做不到這麼無私,所以,他也由衷敬佩這些能身體力行,去踐行信仰的人。
不由得,陳墨想起,不知曾經在那聽過的一句話。
這句話,此刻陳墨在黃欣欣身上,看到了具象化:
把申論寫在大地上,把理想紮根於基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