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哈薩部的營地隱約可見,幾十頂氈帳散在草地上。
火光昏昏沉沉,像是沒多少人守著。
陳雲眯眼盯著,低聲道“這幫蠻子,真不跑?”
他轉頭朝魏鐵山低喝,“分兩路包過去,騎兵衝前頭,步兵壓後,彆急著動手,先探探。”
魏鐵山咧嘴應道“得嘞!”
他朝身後叫道,“弟兄們,輕點,彆吵醒那幫蠻子!”隊伍散開,像兩股黑潮,悄然逼近營地。
陳雲手攥著羊皮紙,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他心裡暗道“哈薩部不動,八成有鬼。老夫倒要瞧瞧,他們藏著啥底牌。”
他一夾馬腹,帶著親衛慢慢靠過去,風吹得戰袍獵獵響。
營地近了,火光映得氈帳影子晃蕩,隱約能聽到幾聲蠻子的低語。
陳雲眯眼一看,低聲道“人不多?”
他正琢磨著,斥候又跑回來,喘著氣道“老帥,周圍沒啥動靜,營地裡也就百來個蠻子,像是沒防備。”
夜風吹得草叢沙沙作響,哈薩部營地的火光在黑暗中晃蕩,像鬼火似的。
陳雲眯眼盯著那片昏暗的氈帳,手指攥緊羊皮紙,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他低聲道“百來個?哼,有詐。”
魏鐵山撓了撓頭,咧嘴道“老帥,您咋又覺得不對勁了?這不挺好嗎?人少,咱們衝過去一刀一個,省事兒!”
他拍了拍胸脯,粗聲道,“我看啊,這幫蠻子肯定是被咱們嚇傻了,全跑了,就剩這點貨色!”
陳雲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低聲道“嚇傻了?老夫打了三十年仗,啥場麵沒見過?”
他頓了頓,眯眼盯著營地,沉聲道,“烏爾圖部剛滅,哈薩部離得這麼近,消息不可能沒傳到。他們不跑,還擱這兒裝死,不是有埋伏,就是故意引咱們上鉤。”
魏鐵山愣了下,撓頭道“老帥,您是說這百來個是餌?”
他瞪大了眼,嘀咕道,“那咋辦?咱們還打不打?”
陳雲冷笑一聲,手指在羊皮紙上敲了敲,低聲道“打個屁。這地兒不對勁,老夫不趟這渾水。”
他攤開羊皮紙,指尖挪到一個新的紅點,沉聲道,“換目標,去塔爾部。離得遠點,他們一時半會兒摸不到咱們的底。”
魏鐵山湊過去一看,嘿嘿笑道“老帥,您這心思真夠深的!塔爾部在西北邊兒,得跑好幾天吧?”
他扛著大刀,咧嘴道,“行,您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我聽您的!”
陳雲哼了聲,抬頭掃了眼哈薩部營地,低聲道“撤,彆驚動他們。咱們走遠點再歇。”
他轉頭朝斥候喝道,“傳令下去,悄悄退,彆留痕跡!”
斥候抱拳應道“是!”翻身上馬,低聲傳令去了。
隊伍動了,黑甲兵卒悄無聲息地撤開,像夜色裡的影子,慢慢退進風沙中。
陳雲眼底冷光未散。
他心裡暗道“這幫蠻子想玩陰的,老夫偏不遂他們的願。塔爾部雖遠,可地勢開闊,沒那麼多鬼心思。”
草原的風刮得更猛了,天黑得像蓋了鍋蓋。
陳雲等人連夜轉向西北,朝著塔爾部疾馳而去。
戰馬喘著粗氣,噴出的白霧被風吹散,黑甲兵卒咬牙趕路,盔甲上的沙子叮當作響。
隊伍像條黑蛇,在草海裡蜿蜒前行,身後哈薩部的火光漸漸模糊,直至消失。
三天三夜,風沙沒停過。
兵卒們頂著風,啃著乾糧,喝著水囊裡的水,眼神裡卻沒半點疲態。
第四天清晨,天邊露出一抹灰白,風小了些,草地上蒙了層薄霜。
陳雲眯眼掃了眼四周,低聲道“到了。”
他翻身下馬,從懷裡掏出羊皮紙,指著上頭的紅點道“塔爾部,就在這兒。”
遠處隱約能看見幾頂灰白的氈帳,散在草地上,旁邊還有條小河,水麵泛著寒光。
魏鐵山咧嘴道“老帥,這地兒看著敞亮啊!比哈薩部那鬼地方強多了!”
他撓了撓頭,沙子掉了一地,呸了兩聲,“這幫蠻子估計還沒反應過來吧?”
陳雲眯了眯眼,低聲道“反應不反應,今晚都得收拾。”
他手指攥緊羊皮紙,沉聲道,“塔爾部地勢平,跑不快,正好下手。傳令下去,歇一歇,吃飽喝足,天黑動手。”
魏鐵山嘿嘿一笑,點頭道“得嘞!”
“弟兄們,下馬歇著,吃點乾糧!今晚跟老帥乾塔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