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銘拿著茶壺,邊喝邊撒,主打就是一個豪橫。朱淩峰的好茶,喝不完倒了也不能給他留著。
官差從縣衙的大牢裡找到朱淩峰,一路上將張子銘描繪成了京城派來暗查的大人。
朱淩峰麵色陰沉,他帶的一隊大理寺官差幾乎全軍覆沒。一個月過去了,口供還沒審出來,上麵派人來查也是合乎情理。
推開房門的一瞬間,張子銘正提著茶壺往窗邊的花盆裡澆花。滾燙的茶水沁入泥土,那盆被朱淩峰精心照料的文竹已經開始大蔫了,估計活不過今晚了。
朱淩峰知道張子銘在暗示什麼,沒有提這一茬。
“假冒朝廷官員,是要下大獄的!”
張子銘把茶壺扔在桌上道“誰?誰假冒?我嗎?我冒了何官何職?”
帶著朱淩峰進來的大理寺官差明顯一愣,細細回想好像張子銘確實沒有說他的身份。隻是自稱本官!本官,這個隨身份漲價的詞誰都可以說的。
朱淩峰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坐在椅子上,朱淩峰開口道“我正想去找你,白崇孝死不張口。他那個境界的人,酷刑已經沒用了。”
少了點傲氣,現在看起來像個人了。張子銘內心肯定,嘴上道“大理寺都審不出來,我有什麼辦法?”
朱淩峰道“我聽說道門有一種搜魂術,你的品級太低。可以把符籙交給我們,大理寺的高手一定可以找到真相。”
你拿道門符籙當便利貼呢?想用的時候撕下來就能用?
張子銘不耐煩的擺手道“沒有,那天晚上全用完了!”
朱淩峰的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邪笑道“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張子銘忽然想到一個梗,忽然大腦中靈光一閃。看朱淩峰賤兮兮的樣子,恍然大悟。
真陰啊,不過,已經有我的一成風采了。
張子銘和朱淩峰心照不宣,朱淩峰拿出一件黑色的鬥篷遞給了張子銘。穿上之後,張子銘將帽子戴起,將臉嚴實的遮擋。
跟著朱淩峰一路無話到縣衙監牢的門口,大牢裡所有縣衙的獄卒都換成了大理寺官差。
開門的人沒有之前縣衙獄頭的諂媚,隻是麵無表情的打開了牢門。
朱淩峰本來打算要提審白崇孝,但被張子銘直接拒絕了。他現在需要的是以一個旁人的身份來感化白崇孝。
要是上刑有用的話,還叫張子銘來乾什麼。
監牢最深處的那間牢門被打開,張子銘一個人走進了監牢。
白崇孝披頭散發的躺在潮濕的地上,渾身的傷疤對他來說和撓癢癢沒區彆。不消兩日,這些破皮至骨的傷疤就會痊愈。
估計是大理寺的人對他充滿了仇恨,監牢除了光禿禿的四壁,連根乾草渣子都沒有。
唯一留下的天窗都被青磚從外麵堵住了,整個監牢漆黑一片。幸好進門時,白崇孝遞過來一根火把,不然張子銘隻能抓耳撓腮了。
“你終於來了!”
張子銘見沒有地方能坐,便站在門口點頭道“你在等我?何必要等一個死人?”
白崇孝明顯不屑,挪腿時帶動拴在腳上的鐵鏈摩擦地麵嘩嘩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