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名婢女領著這位五王子李乾穿過長廊,在書房外求見。
那少年的確與李乾有六七分相像,可細看之下便能看出,眼睛特彆不一樣,這少年眼神飄忽,一看便是狡詐之人。
蔣昊之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看到婢女領著人來,便站了起來,與那少年互換了一個眼神。
江長悅親自打開書房門將那少年領了進去,吩咐婢女在外麵候著。
那少年看到李豐,立馬跪在地上說道,“臣弟李乾,見過太子殿下。”
李豐身子靠前,打量了他一番,似笑非笑的問道,“該熟背的都記好了嗎?”
假李乾點頭,“都記住了。”
李豐笑著對江長悅吩咐道,“太傅,那便靠你多鞏固一下了,反正父王對老五也不怎麼在意,就這樣吧。”
說完,他起身甩袖便離開了書房。
連同蔣昊之在內,五名侍衛緊跟在太子李豐身後,從江府出來,上馬車後直奔皇城東宮。
.....
長安城東,一處偏僻巷尾的二進院落,蔣昊之的祖母,羅老夫人,正在婢女萍姑服侍下喝藥。
羅老夫人以往大部分時間出入東宮,畢竟是太子乳母,地位昭然。
眼下時局混亂,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已經幾個月沒有去過東宮作客了,想必太子和皇後也不會勉強她。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藥跡,對萍姑說道,“阿萍,輝月這麼做,可是在斷蔣家的路,你為何替他瞞著我!”
萍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地下頭,“夫人,那本來就是庶子,何況這事主家定有自己的謀劃。”
“可畢竟是他弟弟啊,這可是欺君大罪,他投靠安祿山也就罷了,好好在洛陽當官,沒想到居然還回來了,好吧,回來也就算了,還摻和黨爭,是怕死得不夠快啊!”
羅老夫人說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病根是上回抓裴薑時在大火中吸了不少濃煙落下的,還真是善惡有報。
那個冒充五王子李乾的少年,是蔣昊之三姨娘的獨子,叫蔣淮升,今年十歲,性格與蔣昊之極像,換而言之就是狡詐。
羅老夫人咳了一陣,覺得頭昏,擺了擺手,“起來吧,扶我進房休息。”
萍姑這才連忙起身,攙扶著老夫人進屋休息,眼下老夫人身子是越發不好了,特彆是那回在彆院火海逃脫的時候,吸了不少煙子,落下了這咳嗽的毛病。
羅老夫人回到房裡,半靠在床上,伸手在床頭拿了個木盒,打開盒子,裡麵隻有一枚銅錢。
“把這給輝月,要他先彆動手,讓那老大和老三先鬥一番,好戲在後頭,咳——咳——”羅老夫人手上的這枚銅錢,在油燈下,露出金蟬圖案。
萍姑手下銅錢,躬身領命退了出房。
她在羅老夫人身邊已經三十多年了,替她辦過不少事,守過不少秘密,也殺過許多人,可這回不知為何,她有點怕。
腦海裡浮現出裴薑的樣貌,不由得背後冷汗直流,讓她想起十多年前祈王府血案那日,與裴薑樣貌相似的祈王妃,在火海猙獰地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