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跟隨小尼姑進入禪房,很快響起一陣歡聲笑語……
“啊!”
一聲慘叫驟然響起,大漢跌跌撞撞地從禪房裡逃出來,一臉驚恐。
他衣服被撕扯得淩亂不堪,裸露的皮膚上,赫然出現一塊塊巨大的青色斑塊!
胸口、脖子、臉上,也浮起黑色的筋脈,像是一條條黑色的蟲子,爬滿全身!
而更恐懼的是,他感到身體在逐漸失去控製,四肢變得僵硬麻木,連頭腦也昏沉起來。
“妖……妖怪啊!”
大髯漢子吐出一口血水,慘叫著,想要逃離苦寂寺,剛跑到門口,一根手臂粗細的青色樹枝從地上破裂而出,
如一條青蛇般蜿蜒纏繞住他的腳踝,隨後,更多樹枝破開地麵,將他手腳纏住,令他動彈不得。
小尼姑赤著腳,麵無表情地走出來。
她看著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大漢,眼中漠然,仿佛看著一具屍體。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摸向大漢的胸膛,咯咯笑道:“你心臟跳得好快呀,一定很美味吧。”
“妖怪啊!”
大漢眼中滿是絕望,眼睜睜看著小尼姑的手一點一點地插入自己胸膛,捏著他的心臟,掏了出來。
大漢雙目圓瞪,沒了氣息。
小尼姑捧著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張口咬下一塊,細細咀嚼,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心臟果然是最美味的食物呢……”
她喃喃說著,將整顆心臟全部吃了下去,然後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
“去,將姬冷清的人頭和心臟給我帶來。”小尼姑輕輕撫摸著一根樹枝,低聲說著,仿佛是在撫摸寵物一般。
樹枝微微輕顫,仿佛是在回應小尼姑,然後緩緩進入大漢的屍體。
下一刻,大漢的屍體上,浮起一根根凸起的黑筋,如一條條蚯蚓在皮膚下鑽來鑽去,看起來無比惡心。
大漢猛地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漆黑,沒有眼白,也沒有瞳孔。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仿佛骨骼錯位了一般。
然後,他邁著僵硬的步伐,朝著苦寂寺外走去……
小尼姑看著大漢的屍體走出苦寂寺,臉上露出一絲狡黠之色。
“姬冷清,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低聲自語,然後轉身走回禪房。
落破山莊!
李池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秋風透過破碎的窗戶吹進來,屋內的氣味有些難聞,一股黴味夾雜著腥臊味。
外麵鳥叫聲啾啾響著,李池緩緩睜開眼睛。
天色已經大亮,溫暖的陽光透過破碎的屋頂照下來,一束束灰塵在光裡翻滾。
李池從床上坐起,腦袋裡有些昏沉,眼角還殘留著眼屎。
他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搓了搓臉,起床洗漱,然後走出房間,穿過一片破敗的院落,來到堂前。
姬冷清端著一碗粥,兩碟小菜,還有一籠肉包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李池,姬冷清將飯菜放到桌上,道:“秦道友醒了,正好一起吃飯吧。”
李池看著滿桌飯菜,眼睛一亮,笑道:“姬老板真是好手藝,誰若是嫁給你,可就有口福了。”
姬冷清笑了笑,沒有說話,將一碗粥推到李池麵前。
李池喝了一口粥,隻覺這粥熬得軟糯可口,又嘗了一口小菜,滿口生津。
宋長青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昨晚受了重傷,此刻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已經恢複了許多。
“秦道友,昨晚多虧了你,不然我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宋長青看著正在吃東西的李池,一臉感激道。
“客氣!”李池微微笑道。
他的手臂雖然廢了,但好在撿回一條命。
“少主,馬已經備好了,我們可以動身了。”宋長青說道。
姬冷清聞言,點了點頭。
李池三兩口將碗裡的粥喝光,然後一抹嘴,道:“走吧。”
一名店小二昨晚死了,被枯藤刺穿了胸膛,姬冷清將他埋在了落破山莊後麵的山腳下,另一名小二送屍體去血刀門,多半是回不來了。
三人走出落破山莊,姬冷清讓宋長青放了一把火,將落破山莊燒了。
大火熊熊燃燒,映照著三人離去的身影。
李池一身喜慶紅衣,騎著一匹高大的棗紅馬,腰間懸掛著一個朱紅色的葫蘆,衣擺在大風裡翻飛,如一朵紅雲。
姬冷清穿著青色的狐裘,騎著一匹白馬,身姿挺拔,如鬆如柏,氣質清冷。
宋長青則穿著一件黑色袍子,騎著一匹黑馬,他身材魁梧,留著山羊胡,
雖然容貌普通,但眼神淩厲,顯然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物。
三人沿著官道,一路狂奔衝著飛仙城而去。
山道兩旁,是茂密的樹林,秋風蕭瑟,樹葉枯黃,簌簌而落,地上鋪滿了厚厚一層落葉。
“駕!”
李池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他騎術頗佳,在馬背上起起伏伏,仿佛與馬融為了一體。
姬冷清與宋長青緊隨其後,三人的馬都是紫鱗天馬,腳力極健,雖然馱著人,但依舊跑得極快,馬蹄踏在地上,發出嘚嘚的聲響,濺起一片片落葉。
———
“秋日晴空碧雲悠,轉瞬烏雲壓山頭,細雨綿綿隨風舞,落葉飄零滿地殤。”一位身穿青蟬翼青蓮紋衣,麵目冷峻的男子手持一柄長劍,站在一棵大樹之巔,目光遠遠的看著李池三人,低聲吟道。
男子長得頗為英俊,但氣質很冷,眉宇間仿佛有冰霜凝聚,給人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覺。
他手裡的長劍,劍身修長而纖細,散發著淡淡的寒光,劍尖處,一滴水珠緩緩滑落,他握著長劍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如一位大家公子,又似一位風流劍仙。
在他對麵的樹葉上,共有十個人,每個人都握著一把長劍,劍如秋水,人如秋霜。
“公子,要動手嗎?”一名黑衣人看著青衫男子,低聲問道。
青衫男子聞言,微微搖頭,道:“不急,先跟著,這事得讓無量山枯寂寺榆木妖來做。”
“是。”
十名黑衣人齊聲應道,然後不再說話,目光緊緊盯著遠處的李池三人。
早上大太陽,下午秋雨瀝瀝。
細如牛毛的雨讓官道很快變得泥濘,李池三人不得不放慢速度。
“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宋長青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忍不住罵道。
“秋季多雨,很正常。”姬冷清神色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