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靈獸進化,學術界有一種說法,‘變態進化與非變態進化’,或者容易一些理解的叫法是‘越階進化與半進化’。從天牛蠕蟲進化成火焰天牛是前者,潛能一定會發生變化,而從白凰鸚進化成白凰巨鸚則是後者,它僅會在體型和戰鬥強度上獲得提升,屬性和外貌不會發生根本性變化,進化難度也較低。”
“你應該也知道,絕大多數的白凰巨鸚潛能仍是綠色優秀級,隻有投入龐大的資源培養、才有一絲機會突破到藍色精銳級,這也是白凰鸚能在那所基地中呆了那麼久還沒被契約的一個原因,它的上限並不算高。”
“曉得曉得。”王夏生賠著笑臉,“這就是請胡教授出手的原因嘛,您對白凰鸚研究了多年,肯定有辦法讓白凰鸚越級進化,就算還未成功,也肯定已經有苗頭了吧。”
“……”
不知為何,胡教授似乎沉默了片刻,而後才是微微抬起了頭,“自然。”
“經過我多年研究,白凰鸚想要越階進化,必然要走‘返祖’這條路子,也就是激發它體內的鳳凰血脈。而我經過嚴謹的對照實驗,已經明確了所有白凰鸚的共同祖先、那頭鳳凰的屬性,它至少是一頭火鳳凰,可能還會有其他屬性。圍繞這個結論,我設計了一套培養方案,並且已經成功讓一隻白凰鸚兩次越階進化,達到了紫色傳奇級的潛能,我暫時將其命名為‘火仙凰’。”
關於靈獸的進化,還有另一種更為大眾所知的劃分方式,也就是可以複刻的【正常路線】與不可複刻的【突變路線】,隻要胡教授能再培養出一隻同樣的“火仙凰”、證明它是可以複刻的正常路線,憑借這個研究成果,胡教授或許能直接以不到五十的低齡飛躍至高級研究員。
“我醜話說在前頭。”
胡教授忽然說道,“要請我出手,就必須完全聽從我的安排,從訓練作息到日常食用的靈材,以及無論中途發生什麼也不能停下,這些都是要寫進合同裡的。”
“這是當然……”
話還沒說完,王夏生口袋裡的手機便微微顫動起來,雖然細微但禦靈師的感官本就十分敏銳。
“可能是犬子發來的信息。”
王夏生賠了個笑臉,道一聲抱歉,翻出手機,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了起來,寬大的額頭也滲出了道道冷汗。
……
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中,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終於,當白凰鸚狀態欄中的【藥劑生效中(未知)】轉變為【血脈覺醒中(良性)】時,林光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放鬆了下來。
“好了,穩定下來了。”他用對講器朝裡麵說道,“如果你還趕著去酒店的話,現在可以了。”
“搞定了嗎?”王大偉愣了下,語氣中似乎有一抹難以察覺的失落,“但……它還沒法說話呢。而且好像也沒學會什麼新技能啊,失敗了?”
林光卻是淡定地搖了搖頭。
“首先,噤聲是正常的現象,以我放的噤聲辣椒粉的量,它大概還得再憋一兩個小時。其次,我為了儘可能提高安全性,刻意將劑量削減了一半,對血脈的刺激自然也就低了,最最起碼也要兩副藥劑……也就是下周才能掌握新的技能。”
頓了頓,他補充道:“除非在這段噤聲期內,它遇到了什麼無法忍受的事情,刺激到了它心中的高傲,那股強烈發聲的渴望就有可能使得它提前領悟。”
“噢,你早說呀,原來不是失敗啊。”
聽了解釋,王大偉頓時將心裡的小失落給丟飛出去,他摸了摸鳥頭:“那……論文什麼的沒問題嗎?我離開了的話。”
“又不是不可複刻的實驗,而且它的身體數據也記錄下來了,足以證明前後是同一隻鳥。”
“行,那我這就打車啊。”
王大偉立刻掏出手機打開了嘀嘀靈獸APP,選擇了最貴最快的飛行類靈獸,正準備起身離開訓練室。
就在這時,王大偉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他脖子一縮,瞥了眼訓練室外的林光,臉上又露出一抹視死如歸般的表情。
按下接聽鍵,王夏生的那張大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他劈頭蓋臉地罵道:“你這個逆子!給白凰鸚喂了什麼釣蟹玩意?!”
被這麼一頓臭罵,王大偉似乎也有些掛不住麵子,反駁道:“我的大鳥我自己養,你插什麼嘴?”
“逆子!”王夏生臉都憋成了豬肝色,“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我請來了胡教授給你看鳥,他可是研究鳥綱靈獸的中級研究員,我費了老鼻子勁才把這尊佛給請來,你……”
“換我來吧。”
屏幕外忽然傳來了一道男聲,接著屏幕一陣晃動,前置攝像頭對準了一位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人,渾身充滿著讀書人的氣質,可又能隱約地從他的眉眼間看得出他似乎在壓抑著心中即將爆發的情緒。
“你好,我叫胡圖誌。”中年男人微微頷首,“我想知道,你具體給白凰鸚喂了什麼靈材。”
“額,胡教授你好……”
王大偉頓了頓,他雖然癡線,卻也不是真的大傻子,看了眼身旁的林光,見他微微頷首,便說道,“具體的我當然不能告訴你,隻能說主材應該是精神係的靈材。”
“精……神係?”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胡圖誌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他擰起眉頭,怒斥道:“胡鬨!怎麼可以喂白凰鸚精神係的靈材?!快給我看看白凰鸚的狀態!”
作為教授,胡圖誌的身上頗有幾分教導主任班的風範,壓迫感給得很足,王大偉沒有多說什麼,將攝像頭對準了懷中的白凰鸚,並打開了高清攝像頭——高檔的手機裡幾乎都刻有微型靈紋法陣,可以讓人隔著攝像頭也能看個大概。
胡圖誌的眼中泛起淡藍色的微光,仔細地打量著白凰鸚,得益於王大偉的安撫、它已經不再像之前一樣暴躁和不安,隻是精神多少有些萎靡不振,神態與被奴才迫害、切了蛋蛋的貓咪有幾分神似。
越看,胡圖誌的眉頭便越是緊緊地擰起,像是一滴水都不剩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