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不安地問。
總覺得李景隆這貨來找自己,一定是得到某些旨意,這些話是威脅、恐嚇!
剛才他還是挺生氣,要拿出自己作為表叔的威嚴,但聽了李景隆的話,一下子沒有了底氣,心裡不安的情緒更甚,又拿不定主意。
“我想說什麼,表叔是清楚的。”
李景隆腦子裡快速飛轉,在想可以如何把這個勸說進行到底,把策反進行到底。
其實朱炫讓他來策反,也是不擔心他亂來,會不成功,即使不成功而泄露了什麼,對朱炫來說不再重要,有些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需要隱瞞,大家心知肚明,隱瞞也沒有意思。
李景隆又道:“表叔認為,你們真的能成事?河套裡麵,有平安在,西北總兵盛庸部下的兵,不比表叔的三衛,或者其他幾個表叔的三衛差多少,在火州還有我……”
停頓了下,他又道:“我雖然沒什麼本事,是個紈絝子弟,讓我玩女人比誰都擅長,這一點我是承認,但隻要我想在火州做點什麼,表叔你一定也會手忙腳亂,對吧?”
朱楧臉色沉下去了,雙手攥緊,拳頭還是微微抖動,顯得他情緒激動,同時又深感不安。
因為這些,都是事實。
李景隆看到朱楧不說話,繼續不斷地想,快速組織語言,繼續說下去:“其實隻要朝廷,斷供了對你們的彈藥、糧草等,你們將會什麼都做不成,最終隻能等著被收拾。”
“我的話,表叔聽起來,應該很刺耳,很不好聽,但說的是事實。”
“你們基本沒有機會,做了那麼多,又如何呢?與其折騰這些,倒不如好好地當一個正常的藩王,為大明守衛西北,一定不會有事。”
“表叔看看允熥,還有二十表叔、二十一表叔他們,現在有事嗎?”
“不僅一點事都沒有,過得不知道多滋潤,我都羨慕他們了。”
李景隆的勸說,還在繼續,不緊不慢地把這些說出來。
朱楧的臉色,不再是陰沉,但是臉上多了幾分沉思之色,好像在想李景隆的話,到底對不對。
讓他往深處認真想一想,其實他也不否認李景隆說的,其實很對,也說得很有道理。
當時他的想法,和朱柏差不多,先是被忽悠了,覺得朱炫未來一定會削藩,要對他們不好,隻是想和其他兄弟一起抱團,守住屬於自己的封地,沒其他太多的意思。
聽完了李景隆的勸說,再冷靜下來,朱楧也發現,這個問題很嚴重,分分鐘有可能讓自己陷入死局。
“表叔,考慮得如何?”
李景隆說著,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還是很心驚,也挺害怕,如果說不服朱楧,完成不了任務,這又如何?
如果朱楧惱羞成怒,又能如何?
現在再看朱楧的狀態,就算不一定可以說服,應該也不會惱羞成怒了吧?
念及至此,李景隆的表情好轉了些,但心裡的不安依舊,還是挺忐忑,在等朱楧的意見。
想知道朱楧的心裡,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