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這番話,說得特彆嚴重。
但深究起來,沒有說錯。
勳貴胡作非為,正是在挖大明的根,現在可能沒有多嚴重,但時間長了,難以想象大明的軍隊能有多亂。
吃空餉的這件事,經過了那麼長時間鋪墊,終於要爆發出來,勳貴們心裡惶恐不安,有點想直接跑了,不想待在大殿上麵,怕等會這把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
“勳貴吃空餉,確實挺嚴重。”
朱炫聽完了周新的彈劾,微微點頭道:“朕決定,嚴查此事,你們誰有證據,儘管上報。”
對於勳貴這個群體,現在不再重要,可以對他們重新洗牌。
勳貴都是開國功臣的後人,對他們進行洗牌,看似殘忍無情,但對於一個帝皇來說,這些不過是正常手段,若要朝廷安然無恙,平穩發展,必須如此。
掌權者,是不能仁慈,更不需要猶猶豫豫,有些事情想做就做。
得到朱炫這個肯定的回答,在場的文官們無不歡喜。
文武鬥爭,又要開始。
他們文官可以再次打壓武將,近幾年的武將經常要打仗,聲勢還是挺大的,讓文官們感到了壓力,如今終於給他們機會。
“陛下,臣有證據。”
沈倩終於出列,躬身行了一禮,又道:“臣早就得到證據,但關係到勳貴,一直不敢拿出來,臣知情不報,請陛下賜罪!”
他的證據是昨天晚上,侯顯派人送到他手中的。
但是,他總不能說這是陛下給的,所以彈劾的時候,需要找個理由,陛下的話一出,他明白找的理由不就來了,又道:“這是臣的過錯。”
朱炫看了沈倩片刻,心想這人還真的懂配合。
故意說不敢,是要把責任儘量淡化,同時又給了一個鋪墊,順便讓人不會懷疑到朱炫身上。
“你說吧!”
朱炫沒有賜罪,反正都是演戲。
沈倩知道不可能賜罪,朗聲道:“臣要彈劾駙馬都尉張麟,東莞伯何國良,也有吃空餉行為。”
“駙馬都尉張麟,鎮守河北,近五年內,吃空餉十五萬兩,私吞軍餉五萬兩。”
“東莞伯何國良,繼承爵位至今,吃空餉八萬兩,私吞軍餉六萬兩。”
“同時他們在瀛洲還是倭國的時候,對外曾和倭國進行過走私,販賣了部分明軍淘汰的弓弩、投石機等,又曾和陳豹在鬆江府走私、偷稅漏稅等。”
“罪可當誅!”
他朗聲說完,再站在朱炫麵前,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此言出口,算是得罪了所有勳貴。
儘管何國良和張麟活該如此,但其他勳貴還在,得罪了一人,等於得罪了所有。
張麟是張龍的兒子,尚福清公主,何國良是東莞伯何榮的兒子,繼承了何榮的爵祿。
他們之前在地方任職,但在改革軍餉的時候,被朱炫調回了京城,現在都在朝堂上,朱炫調動他們回來,一來是讓他們離開兵權,防止他們亂來,二來為的自然是收拾部分人。
調他們回來之前,朱炫也不知道,要收拾的是他們。
隻不過,朱炫不隻是調他們二人回來,還調動了好多勳貴子弟,準備挑選來處理,沒想到沈倩選的正好是他們,那就先用他們開刀,殺雞儆猴了。
“陛下,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