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三星仙洞靜室之中。
祖師正與童兒述說神通。
祖師使薑緣坐在蒲團上,複坐蒲團,說道:“此神通,非我傳你,我隻與你說此神通,若教傳你,我卻有些不擅,恐傳你時有誤,故當以他人教你。此神通難學,童兒卻當知得。”
薑緣道:“師父,此是何等神通,使師父亦不擅?”
祖師道:“此神通妙法,乃是個‘煉丹’,我不擅之,故不得傳你,非是老君,三界內外,無人可傳你,若教你自悟,不知幾劫方是悟得。”
薑緣聞說,不知‘煉丹’是有何等之難,聽得祖師言說,不敢輕視,他遂說道:“師父,此煉丹神通,是作何等?”
祖師笑道:“待你習之,你便知得。此神通我傳不得你,故我須請老君教你。”
薑緣不再多問,他不知煉丹神通作何等,然則聽聞祖師言說,知識此神通非同小可,絕非如他所想那般,取藥材而煉丹。
若教那般簡單,祖師怎說不擅,難學。多是內有乾坤的門道,既是祖師教他與老君學,他學便是。
他拜道:“弟子拜謝師父深恩。”
祖師道:“數十載間,我自請老君來,童兒那時隨老君修行,且學神通。”
薑緣道:“是,師父。”
祖師道:“如此,你可還有所惑?若有所惑,我方為你解惑。”
薑緣沉吟至今,說道:“師父,弟子再無所惑。不知……悟空師弟如何?”
祖師搖頭道:“你且安心,那猢猻將諸般寶貝,鍛煉一塊,若論仙體,略勝於你。”
薑緣聞聽,他正是要離去,忽是心有所感,朝室外張望去。
祖師同是張望,挽掌笑道:“真見終悟。”
薑緣笑道:“可賀。”
祖師道:“童兒,與我去賀真見,如何?”
薑緣欣然應允。
有道是‘聞道者,同作一人’,今時真見有悟,當賀喜也。
師徒二人出了靜室,沿著瑤台小道,行至府中靜室,在真見靜室前等候。師徒二人方至室外,聞聽室內有笑聲,哭笑傳出,隱有大徹大悟。
薑緣聽聞,未有驚懼,隻有喜意,心中暗道:“昔年真見遭一精怪所害,險些丟了性命,那時起,真見生死間勘破,苦修數百載,今時終得正果,當賀。”
祖師站室外,笑道:“我門下十二字輩,隻出你與真見二弟子也。今時真見覺悟,雖無高深法力,但亦乃不可多得者,隻待修些本事,三界勝其者亦不多。”
薑緣道:“師父,弟子自著書禪法來,未有所成者,今師弟終成。”
祖師點頭,師徒等候多時,但見室門推開,真見走來出來,身上穿件素袍,手持葉扇,臉上似喜似悲,麵相無奇,目有元神凜,高深智慧。
真見拜禮道:“勞師父,大師兄等候。我功成矣。”
薑緣回禮,未有言語,笑著望此師弟。
祖師問道:“心中有喜否?”
真見答道:“未有。”
祖師道:“你今功成,怎未有喜?”
真見道:“弟子為外相所累,二神所蒙多時,見真我不知費多少時日,今功成卻知此前種種,故是不喜。”
祖師道:“你的道,如何?”
真見道:“不知。”
祖師再問:“怎說?”
真見道:“今方功成,初識門道,不敢妄語。時有今,知大師兄常以道淺推脫,此非謙虛,乃無道可說,我道初成,怎敢言道?”
祖師笑道:“善。你好生歇歇,晚些我傳你些許本事。”
說罷。
祖師離去。
薑緣朝真見一拜,道聲‘賀喜’,侍奉祖師離去。
真見拜禮與祖師與薑緣,遂回室中。
……
自真見覺悟來,光陰迅速,不覺三載去。
薑緣室中養性修真,修習神通。真見則時往祖師靜室去,修習本事。
一日夜半三更,真見深夜訪薑緣,真人將師弟引入室中,請其坐於蒲團。
薑緣道:“師弟,此間無香茶,恕我失了禮數。”
真見將葉扇放下,說道:“大師兄,怎說這等,若說失了禮數,該是師弟我方是。師弟有悟已久,未曾來拜大師兄,感大師兄深恩,才是有失禮數。”
薑緣笑道:“此乃師弟苦修數百載之功,怎來謝我?”
真見深深的躬身,說道:“師兄莫非有忘,昔日我險些喪了性命,乃師兄所救。再者師弟昔年多有不解,亦是師兄與我解惑,教我諸般,乃至於禪書亦自師兄而來。師兄與我海恩,我怎能有忘。”
薑緣將真見扶起,說道:“乃你苦修功罷。若無你苦修之功,縱是我救你,為你解惑,亦是無用。”
真見道:“師兄,非是這般說。”
薑緣笑道:“師弟此來,莫不是為謝我不成?”
真見搖頭道:“非也。大師兄,我此來,一為大師兄海恩,二為藏書而來。”
薑緣問道:“怎說?”
真見道:“師兄當知,我修的,乃是禪也。我意將修行感悟,功成後如何,悉數記於書中,若有後來者,可一觀之。”
薑緣坐在蒲團上,笑道:“師弟你與我說道一二,何等感悟。”
真見拜禮,遂說道:“師兄,修行禪者,為覺悟為主,此法,人人皆可成佛,蓋因人人皆有覺性,覺性本有,煩惱本無。覺悟者,則為明真我。須是明真我,再以悟心修心為主,待何時功滿,此道功成。”
薑緣再道:“師弟,功成後如何?”
真見答道:“大師兄,若教功成,即是覺悟,即為智者,即為佛,此佛非彼佛,乃是眾生之佛。功成時,麵相無奇,蓋因此佛乃眾生自渡而得,不落習執,即無所住。”
薑緣笑著點頭道:“善。如此勞是師弟將此等所記。”
真見拜道:“師兄,日後我欲留下,與師兄一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