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不敢再犯,收心西行,卻是木母生懼,二神不安,正主掌權。自此方是‘孫行者一心西去’。
……
話表,雲端上菩薩與真人相聚,行至此處觀看,但見那猴頭遭金箍降伏,總是定心些許,二者俱有笑意。
薑緣拜禮道:“猴頭張狂,些許冒犯之言,但請菩薩莫怪。”
真人聽得猴兒言說大鬨落伽山,不知作何感想,菩薩法力高深,怎容猴兒鬨得。
菩薩搖頭道:“真人,此猴兒教二神所亂言語罷,做不得數。”
薑緣道:“菩薩,此間事當了,此猴兒戴上金箍,心定許多,我當離去。”
菩薩道:“容我相送。”
薑緣道:“怎敢勞煩菩薩相送,我自去就是。菩薩,今我那師弟在前方化一禪師,我那鹿兒在前方阻道,卻不知如何。”
菩薩笑道:“真人但請安心,真人師弟在前方教化多人,雖在此不久,但卻已有名。那白鹿兒,亦是個心善的,不曾為惡,反以真人拂塵,將一帶作祟者驅趕。”
薑緣拜禮道:“如此我方安心。菩薩,我自去也。”
菩薩回禮道:“真人慢行。”
薑緣履鞋下聚祥雲,道聲‘我去也’,使個慶雲法,往靈台方寸山去。
菩薩駕雲,往他處去。
……
慶雲法一起二十四萬裡,霎時間歸至斜月三星洞,他入了洞府之中,行小道至祖師靜室,在靜室中拜見祖師。
祖師道:“此去如何?”
薑緣拜禮道:“師父,弟子此去為悟空師弟也。”
祖師問道:“怎說。”
薑緣道:“悟空師弟脫困而出,然二心難定,是故多有離去之舉,常受五人,二神所擾,不願保取經人西去,弟子變作一老叟,勸其一二,使其歸去。後菩薩以箍兒所定,此方西行去了。”
祖師道:“那箍兒我有所聽聞。那猴頭甘願戴上箍兒,受其所伏?”
薑緣搖頭道:“箍兒藏在一花帽中,非其情願所戴。”
祖師笑道:“我料乃是那猴頭,木母作祟,貪圖其香華,甘願戴上,怎料遭了禍事。”
薑緣道:“師父高明。”
祖師道:“且讓這猴頭修行去。你那丹爐,火候如何。”
薑緣道:“算算時數,尚是差一二火候,才足三兩六真陽氣。”
祖師道:“且去看火,莫使外丹功敗。”
薑緣道:“是,師父,弟子絕不敢誤,隻是那牛聖嬰,弟子卻不知怎教是好。”
祖師問道:“你且說與我聽。”
薑緣拜道:“師父,牛聖嬰天資聰穎,其自悟元神,再者文火教其掌握許多,修行甚易。然其元神自悟,蓋因二神未生,若有變動,二神即生,那時恐又生禍端,是故弟子帶與身旁,同弟子炮製金丹,意言傳身教,其修行卻不知如何指明。”
祖師聞說,笑道:“童兒,你著相了。”
薑緣問道:“師父,怎說?”
祖師道:“童兒,你有一寶,乃豫鼎也,此寶怎個來頭?”
薑緣道:“豫鼎乃師父昔年請老君來,見我為二神所擾,蒙受老君深恩,賜我以豫鼎。此鼎乃禹王以神金所鑄,九鼎之一。”
祖師道:“禹曾有治水之說,其乃以‘堵不如疏’,此理童兒你當知曉,怎個今時著相不明。”
薑緣恍然,遂拜服。
祖師使薑緣所去,真人聞說,不敢有誤,離了靜室,往鼎爐所在而去。
薑緣待行至鼎爐所在靜室,抬頭細看,但見紅孩兒細心架火,拉風,正是忙碌之時。
他走入室中,紅孩兒躬身拜禮,稱‘上老爺’。
薑緣道:“鼎爐有錯否?”
紅孩兒答道:“上老爺離去未有多時,不敢有誤,是以文火所溫養。”
薑緣上前看爐,近身受真陽氣,如他所料,差些火候,再有個數月,真陽氣便足三兩六。正應紅孩兒所說無誤,以文火溫養,方才有此等數之真陽氣。
薑緣道:“火候正對,再溫養便可功成。”
紅孩兒道:“上老爺,我定不使此鼎爐火候有誤,上老爺但可安心歇息。”
薑緣笑道:“你卻習多文火矣。”
紅孩兒道:“上老爺,此習之甚易。”
薑緣道:“聖嬰,你可知,你此方文火溫養,乃是何物。”
紅孩兒拜道:“上老爺曾有言,溫養的,乃是真陽氣,外丹道有七步,此步乃是溫爐育鼎,乃為以真陽氣藏鼎爐中,以此方可炮製金丹。”
薑緣笑道:“你果是聰穎。”
紅孩兒道:“全賴上老爺教導。”
薑緣道:“你可有何不懂之處?”
紅孩兒沉吟良久,問道:“上老爺,我觀此火為文火,上老爺使我讀書,書中常說陰陽,此乃對立之說,正如日月,天地,既有文火,是否有武火?”
薑緣聞說,反問:“若有武火,你覺此火當如何?”
紅孩兒拜禮道:“若有武火,對立文火,乃是洶湧澎湃之火,若武火存,那必然有大文火與小文火,大武火,小武火之說也。”
薑緣道:“你怎這般以為?”
紅孩兒道:“蓋因書中有言四象之說,是以太陽,太陰,少陽,少陰,此乃天地數也,上老爺日間亦常教我許多天地數,是故我大膽揣測。”
薑緣聽了,深感紅孩兒聰慧,道破許多火候,此亦使他知得祖師所說‘堵不如疏’,若是這般,紅孩兒習全本事,那時再下山去,二神壯大而亂心,正是禍起,如悟空那般。
再者,紅孩兒非是天地生成的,不如悟空多矣,修習正道時若起災殃以至亂心,乃是身死道消之舉。
丹道艱難,步步維艱,道阻且長,紅孩兒這般,此時無論修習正道功成與否,皆有災難。
他言傳身教,恐無有大用。
或該如祖師所說那般方是。
薑緣若有所思,良久方道:“聖嬰果真聰慧。”
紅孩兒禮數周全,拜道:“皆賴上老爺著書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