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道:“那怪武藝不如我,但有個火候相助,有道是‘相生相克’,不若尋個克他的法子,來破他火候,再擒拿下他。”
八戒嚷嚷道:“先前見他言說,與廣心真人有舊,不若哥你去請廣心真人來,那時災殃自解。”
行者道:“難難請我大師兄來,豈有這般之理。此西行路,乃我等之路,非我大師兄之路。”
悟淨拜禮道:“受教了。”
八戒道:“這般不行,那怎地尋個法子來解災。”
行者道:“相生相克,水能克火也。當是尋些水來,克他此火。”
悟淨問道:“水從何處尋?”
行者道:“天下之水,無外二處,一處在四海敖氏兄弟處,一處在天上水德星君處。我方去東海走上一遭,求借水兵,來助我一功。”
悟淨道:“幾時歸來?”
行者道:“不消半日歸來,你二人在此處看守行李馬匹,不可與之交戰,你二人非那怪敵手。”
悟淨與八戒應答。
行者一駕筋鬥雲,往東洋大海而去。
……
洞府裡,紅孩兒歸入其中,妖魔俱歡呼,祝賀大王得勝歸來。
紅孩兒說道:“上老爺曾說過,莫生驕縱,驕兵必敗,你等將心一收。”
妖眾說道:“大王得勝,我等喜不自勝。”
紅孩兒望府外,說道:“我今雖得勝,但未曾捉拿那幾個和尚,那毛臉雷公嘴的和尚,有些能耐,其見勝不得我火候,定會思法來救,我當有所防備。”
妖眾道:“大王,怎地防備?”
紅孩兒道:“早前我依仗火候逼他退去,我料他定尋些克我的法子來,此乃人之常情。克火者,無外水,然我此火候,非是常火,乃是天地數之火候,他斷難識得,那時要吃虧哩。”
妖眾道:“大王可要我等相助?”
紅孩兒搖頭道:“你等將戰車推出便是,那時我藏些火勢,燒他個對穿。”
紅孩兒有些謀算,他又想到唐僧,遂問道:“那唐僧怎樣?”
妖眾道:“聞大王令,不曾少了吃喝,隻是不知為何,不願進食。”
紅孩兒道:“可是你等唬著他了?”
妖眾搖頭道:“不曾,不曾。”
紅孩兒不解其意,說道:“你等平日與些甚物吃喝?”
妖眾道:“有山獐,野鹿,蛇狼,虎豹,一應俱全。”
紅孩兒道:“那是個出家人,你等怎地與些肉食?取些茶飯與他,莫餓著了,我惡他徒弟豬精,不曾惡他。”
妖眾俱是應答。
……
卻說斜月三星洞中。
祖師正是喚集府中弟子,登壇高坐,開講大道,班中有弟子二,徒孫一,是以薑緣,真見,以及徒孫重陽。
此方講的,乃是個禮數及些許玄門常談。這等甚易之理,自祖師口中說出,卻有妙處,薑緣聽妙音,覺是理藏其中,使他反複咀嚼。
重陽初聞道音,如癡如醉。
講道良久,祖師方是停下,散去班中,真見歸丹房,重陽回藏書室讀書,獨是薑緣與祖師在班中。
祖師道:“童兒,近來修行可有不明之處?”
薑緣拜道:“師父,弟子近來不曾有不明之處,勞師父掛念。”
祖師點頭道:“我教你些真言,你可有所悟?”
薑緣道:“自有所悟。”
祖師笑道:“你且說與我聽。”
薑緣道:“師父教我之真言,晦澀難懂,然其源流,無外天地之數罷。”
祖師道:“正是此理,我不使你與我同去元始宮聽講,乃心憂於你修行。後將些許真言於你所知,聞你這般言說,我方心安,你道不曾有錯,隻道潛心修行,養性歸真便是。”
薑緣深深的唱了個喏,忽憶紅孩兒,說來他有許久不曾見這靈童兒,若紅孩兒教守元神,其歸來時,自有緣法。
他問道:“師父,弟子若開府時,可請得師父賜字輩?”
祖師笑道:“莫要多慮,你若開府,我自當準備周全,你無需多問,隻安心修行。”
薑緣道:“是,師父。”
祖師道:“且去修行,那等修心之言,我不與你多說,你性子喜靜,再者修行有成,那等修心,你自省得。”
薑緣笑道:“雖是省得,但亦要請師父常常規勸於弟子,方能使弟子不曾亂心。”
祖師道:“你這童兒,昔年你不得門道,山外求道十載,今時成道多時,怎個要我事事看護,若教這般,豈非你日後修成大法力,亦教我看護你不成。”
薑緣拜道:“弟子縱是修成大法力,亦為師父童兒罷,自該師父看護。”
祖師指定薑緣,笑道:“若非戒尺與你,我此間定要取戒尺不可。”
薑緣道:“師父於弟子有深恩,弟子不曾報答,萬望師父允弟子跟隨,儘心侍奉,方能報一二恩情。”
祖師笑道:“隨你就是,且歸室中修行或去那丹房煉丹。”
薑緣不再多言,侍奉祖師歸室,方回丹房。
他行至丹房,忽憶那猴頭,說來那猴頭有二三月不曾來了,不知在受那一難,未曾來說道,定是不曾有難阻得。
薑緣暗自欣慰,遂入丹房潛心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