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牛魔王聞聽老道言說三星仙洞乃是小地兒,他心中發怒,但又見這老道垂垂老矣,沒甚本事,與之計較,有失身份。
牛魔王說道:“靈台方寸山遠在西牛賀洲,你怎個聽過?那在西牛賀洲,乃是赫赫有名的地兒。”
老道問道:“西牛賀洲又在何處?”
牛魔王指定西方,說道:“一路往西,便能行至西牛賀洲,有些遙遠,你估計走不得。”
老道搖頭道:“我不曾聽過西牛賀洲,往西走那有甚地兒。”
牛魔王道:“那路兒不好走,你自是不曾去過。”
老道說道:“既是不好走,那你如何走得?”
牛魔王答道:“我不知怎說,但我家老爺曾說過,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老道聞聽,心中大為所驚,問道:“你家老爺何許人?竟能說出這等話?”
牛魔王說道:“我家老爺便是修行的,我是跟隨我家老爺修行的。”
老道說道:“既能說出這等話,定是非同小可之輩,你家老爺可在?”
牛魔王點頭道:“我家老爺自然在,正是我家老爺遣我而來的。”
老道說道:“你家老爺何在,快去請來。”
牛魔王一指遠處,說道:“正在道上。”
老道細細一看,正見一個紫袍道人騎在白鹿上,鹿後跟著個老者,他說道:“你快去將你家老爺請來。”
牛魔王聽言,轉身便往後退去,要去請真人。
老道指揮著身後的道人,說道:“快去準備熱湯,將那漢子的棍子一同拿進去,收整放好,莫要失禮。”
道人深深唱了個喏,正要去取混鐵棍,怎料任他如何抬混鐵棍,都無法將混鐵棍抬起。
老道見道人麵紅耳赤,說道:“你這廝,怎個連個棍子都拿不動?我早有言說,修行的,莫要泄元陽太早,你可是泄了元陽,竟這般虛弱。”
道人喘息不定,說道:“觀主,我不曾泄元陽,是這棍兒太重了。”
老道罵道:“一根棍兒罷,能有多重。”
說罷。
老道便要去拿棍子,怎料這棍子無比沉重,任他如何使力,都無法舉起棍子。
老道不解道:“這棍兒怎個這般沉重?且去觀中喊人來,將這棍兒抬起。”
那道人忙是入了關中,不消多時,有三四個道人走出,皆是年輕體壯之輩,同來抬混鐵棍,怎料四個人抬棍皆不曾將混鐵棍抬起,隻道這混鐵棍重有四五千斤。
老道正是有些無措時,忽聞耳邊有聲響傳來。
“我這棍子,你等可抬不動,你等心意我受了,棍便不用你們抬了。”
但見牛魔王走出來,伸手輕易的將那混鐵棍抬起。
那四個道人驚恐萬狀,跪伏在地,直呼神人。
老道亦是慌張不已。
“牛兒,莫要失禮。”
那騎在鹿背上的紫袍道人笑著開口。
牛魔王聞聽,不敢無禮,侍奉在紫袍道人身旁。
老道定了定神,上前拜禮,說道:“金陽觀觀主玄淨,拜見先生,敢問先生法名?”
薑緣聞聽,下了白鹿,說道:“竟是玄淨觀主當前,失禮。我法名為廣心。”
老道念了數聲‘廣心’,說道:“卻不曾聽聞。”
身後幾個道人暗自嘀咕‘無名小卒’雲雲。
薑緣聞之,笑道:“我不曾有甚名氣,觀主不曾聽聞,乃是常事。”
老道說道:“廣心道友雖不曾有甚名氣,但能說名言,定是個有修行的,請道友入內,已備熱湯,與道友暖暖身子。”
薑緣欣然應允,他與老道同是入了觀中,牛魔王將白鹿帶入觀中後廳拴好,再是行走入殿。
一眾走入正殿,又徑入後房,依次落座,觀主老道請人奉上香茶,備了熱湯,再取火來,暖暖身子。
觀主見薑緣喝完茶水,方是說道:“道友,早有聞那漢子,說你從西牛賀洲而來,可是當真?”
薑緣點頭道:“正是。”
觀主問道:“那西牛賀洲到底是個甚地兒?我亦曾廣交好友,但不曾聽聞這個地兒。”
薑緣笑道:“一小地兒罷。”
觀主點頭道:“原來如此,我亦曾周遊附近一郡,有些見識,若是個小地兒,我不曾聽聞便是常事。”
薑緣說道:“勞觀主帶這個修行的,去洗漱一番,安排個住處,讓其歇息。”
真人指了指身後左良,這左良身子打擺,有些不適。
觀主即安排道人將之帶走去歇息,
觀主再道:“道友,怎個這老人,這般壽數了,還跟著你一起行走,這也是西牛賀洲來的?”
薑緣搖頭道:“他乃是南瞻部洲的,跟我隻是為了修行,今時壽數可不大。”
觀主問道:“怎個說他壽數不大?我卻有些觀麵相的本事,那老人,有六十餘歲。”
薑緣道:“他隻有一歲。”
觀主沉吟良久,說道:“道友莫要哄騙於我,他怎個隻有一歲。”
薑緣搖頭道:“就是一歲。”
觀主道:“此話怎說?”
薑緣說道:“新生亦是生。”
那下邊有個道人笑道:“你這人,怕是修行修魔怔了,將六十多歲的人,說成是一歲。”
薑緣笑而不語,不與爭辯。
牛魔王本有些不忿,要與之爭辯,但見真人模樣,他不再多說。
觀主聽著自家弟子所說,搖頭一歎,他亦覺得薑緣有些走火入魔,他常有聽聞,修行的人,若是修岔,便會走火入魔,大概便如眼前這人這般。
觀主沒有再與薑緣多說的意思,轉身便離去,讓一個道童接待真人。
牛魔王低聲道:“老爺,可要我給他們個教訓?”
薑緣搖頭道:“牛兒,莫要生嗔。”
牛魔王道:“老爺,若是如此,豈非任他等辱罵。”
薑緣道:“他這等算不上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