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表老者將真人一眾迎入宅中,奉上茶飯以待,送於真人等享用。
真人等用了茶飯,與老者等坐在宅院談說。
真人問及老者高姓壽齡。
老者不敢不答,拜禮說道:“在下姓王,今六十有一。”
真人笑道:“花甲之年,尚得子孫膝下,老先生是個有福的。”
王老道:“不敢當,不敢當。”
那王老之子上前說道:“我父親正是有個有福的,若非那時我因父親之令,修繕家中,摔傷腿腳,我亦隨村人而去,那當真是命喪黃泉。”
王老止住話頭,說道:“莫要說這等話,昔年村中兒郎待你極好,親如一家,今你存活,再說這等話,教人生厭。”
王老之子說道:“不敢再說。”
王老說道:“真人,此乃我之子,姓名作王旻,不曾知禮,言說無狀,但請真人莫要怪罪。”
薑緣說道:“怎會怪罪,王旻乃是真性情,其所說有些理兒,正是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王旻問道:“何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薑緣笑道:“從前有個老先生養了匹馬,有日馬匹丟失,老先生終日歎息,有日老馬識途,竟重返家中,並帶來一匹駿馬,老先生之子喜不自勝,極喜駿馬,日日騎馬奔馳,不曾想出了意外,摔斷了腿,教老先生悔恨,然有一年,征兵至家中,其子因腿殘免於服役,反觀相鄰者兒郎,服役者戰死十之八九,老先生之子因腿殘而保全性命,此謂之禍福相倚。”
王旻聞聽,說道:“此卻與我這般相似。”
薑緣笑著點頭。
王旻說道:“真人,我父言說你等乃是真修行的,但不知你等可有降妖除魔的本事?”
薑緣正要答話。
王老打了王旻一下,說道:“怎能這般言說,真人縱是真修行,但此事與真人無關,任由真人有無降妖除魔的本事,皆不可請得真人。”
王旻教王老打了一下,不敢再言。
薑緣笑道:“老先生,我有些降妖除魔的本事,但北懼蘆洲離此甚遠,我不曾去過北懼蘆洲,不知那寒髓潭何在,但若有個人為我指路,我去之無妨。”
王旻驚道:“識得那寒髓潭處的,乃是王瑜,他從北懼蘆洲逃回來,怎還敢再去。”
王老問道:“真人,你可莫要逞強,那處妖邪利害,真人莫要因我等而壞了修行。”
牛魔王上前笑道:“莫要多慮,真人乃是有道仙真是也。但有真人前往,萬魔必降,無有不從者。”
薑緣搖頭說道:“你可去一問那逃回來的兒郎,可願再往北懼蘆洲引路,若是願得,我可前往,降伏其妖。”
王旻聞聽大喜,朝外邊跑去,說是要去問王瑜可願再往。
王老追趕而去。
薑緣目送一老一少離去,笑著問道:“牛兒,兕大王,正淵,你等覺得,那逃回來的兒郎,可願再往?”
牛魔王搖頭說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乎?今大難不死,怎還敢去。”
青牛不語,一味用著橘果。
左良說道:“師父,我覺得那人定敢再往。”
牛魔王說道:“這怎地可能,怎有人不懼死,正淵,你這說辭,卻無半分依據,若是修行人便罷了,降妖伏魔乃是本分,縱知危險亦會去得。然則那乃是一凡夫俗子罷。正淵,你言說那人敢前往,乃有何等之理?”
左良笑意盈盈,指定地上雜糧,說道:“師父親傳,術字門中占卜之術。”
牛魔王啞口無言。
薑緣見之,笑著問道:“正淵,五雷法可已習全?”
左良拜禮答道:“尚未習全,但已可使之一二。”
薑緣笑著點頭。
一眾在宅中等待一二。
不消多時,王家父子再是走來,隨行的還有烏泱泱大片人,皆是披麻戴孝之人。
大片人走來,皆朝薑緣跪伏叩首,哭聲不絕,皆是祈求真人能降妖除魔,為他等兒郎複仇,
真人不為所動,但見王家父子身旁有個漢子。
王老即是言說,此漢子便為王瑜,乃自北懼蘆洲逃回來的。
王瑜拜道:“有聞法師真人有降妖除魔的本事,能為我村中兒郎報仇,但請法師真人能前往。”
真人笑道:“我不識往北懼蘆洲途中,但你若前往,我便可去往降妖伏魔。”
王瑜咬牙道:“我願前往,為法師真人引個道兒來。”
真人說道:“若是如此,我可前往降妖。”
王瑜叩謝於真人,感激涕零。
那宅外烏泱泱一片村民俱是跪伏感謝。
真人坦然受之,遂使王瑜隨他等前行,前往北懼蘆洲。
王瑜聞聽,即回去收整。
一眾在村中留了些許時候,便是離去村中,改道往北而去。
王瑜背著個包袱,跟在白鹿後,同是前行,行在道上,有些畏懼。
薑緣騎在白鹿上,望著牽鹿的左良,說道:“正淵,待是行至北懼蘆洲,且教你前往降妖。”
左良拜道:“是,師父。”
他自是知得,真人有意試他本事。
牛魔王掄著辟嶽槊,變化著大漢模樣,回身說道:“老爺,北懼蘆洲不可小覷,但若是正淵前往,須要當心,唯恐受害。”
薑緣笑道:“牛兒有心,我自保全正淵。”
左良說道:“牛爺,我今有三分本事在身,不似從前哩。”
牛魔王說道:“有老爺護你,自可前往,但若你一人,絕不可前往,昔年玄帝甲子蕩魔,尚不可蕩得乾淨,今妖邪並起,常等難以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