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婭走後,思凱也帶著小隊前往荒野深處查探消息去了。
作為先鋒軍,他們的職責就是探查米諾陶斯們的動向和實力,在高崖堡休整了幾天再次開始了旅程。
“多事之秋啊。”
領主大人背負著雙手,站在山丘最高點,遠眺著荒野上的一切。
陰雲籠罩,寒風瑟瑟,一眼望過去沒過腳踝的黑麥草如同麥浪一樣湧動,陰沉沉的可怕,頗有幾分末日來臨的景象。
又過了兩天,天上開始下起小雪,除了領主大人和身強體壯的獸人蠻子們,所有人都換上了應季的棉服以抵禦寒冷。
讓李維沒想到的是,他沒有把深入荒野的思凱等來,卻把從白流城來的軍隊等來了。
一名傳令兵打馬來到距離高崖堡一百來步的位置就停了下來,顯然他是一名老手,知道這是警戒線的邊緣,如果再往前就會引起高崖堡眾人的警告。
他打著一麵旗幟,上麵繡著“叼劍的鷹”,這是馬泰爾家族的象征。
李維帶著幾十人的小隊跑下山丘,一邊好奇的往後張望,一邊自來熟的問道,“騎士,你們這次是白流城的那個大人物帶隊來的?”
“大人,是一位很大的大人物,你絕對意想不到。”傳令兵沒想到白流城中傳的神乎其神的高崖堡領主會這麼樸素,因此也有些膽大的賣了個關子,然後才說出來意,“芙琳娜公爵讓我們駐紮在高崖堡附近,說您會安排的。”
“那我拭目以待。”李維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心裡則暗自揣摩著。
白流城的大人物很多,但是能讓他意想不到則很少。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領主腦海,領主大人有些不太確定的喃喃自語,“不會是芙琳娜親自來了吧?”
但想了想又不太可能,畢竟米諾陶斯南下一事看起來鬨的很大,實際上芙琳娜隨便派出她手下的一名軍團長都能輕易解決,遠遠達不到可以讓一位公爵親自蒞臨。
想不通李維索性就不想了,不管什麼大人物,等會兒就能碰見了。
至於關於白流城軍隊駐紮一事,前段時間芙琳娜確實親自寫信和他說了一下。
畢竟高崖堡附近都可以算作是他的領地,就算是一名公爵,也不能讓士兵隨意進入一位貴族的領地。
李維早就派人將山丘下麵的一塊荒地騰空,不敢說駐紮十來萬人,幾萬人還是輕輕鬆鬆的。
……
人數超過一萬就會有種無邊無際的視覺效果,雖然此時行進的隊伍沒有一萬人,但也有八千人左右。
現在山丘上觀摩的一眾沒見過世麵的高崖堡土包子們不禁為其震撼,這是它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大場麵。
一隊身披執銳的執旗甲士四人排開開路,後麵是綿延向後的龐大隊伍,騎兵們遊蕩在隊伍四周巡邏,順著視線往後望去,就像一隊前進的蟻群一樣無邊無際,直至地平線儘頭。
李維甚至在這支隊伍後麵看到了雷霆蜥獸,這種巨獸肩高三刃以上,體重幾千磅,渾身都是如甲片一樣鱗次櫛比的鱗片,頭上還有一根鋒利異常的獨角。
但和猙獰恐怖的外貌不同,它們脾氣溫和是完完全全的食草動物,雖然動作緩慢但是耐力充足,力量巨大。
一般被用於軍隊裡麵拉動後勤重物的役獸。
可是就算知道這一點,那些柱子般的蹄足踏落大地引起的震動也足以扣人心弦。
李維無法想象,要是上千頭雷霆蜥獸同時發動衝鋒,那究竟是何等場麵。
拋開隨行的後勤輔兵,真正算得上是正規士兵的應該是有六千來人。
這是德貝的常用軍團編製,一個小型軍團滿編6000人,分為12支分隊,第一分隊720人,其餘480人,一小隊80人。
而往往第一分隊都是騎兵隊,因此人數較多。
這支軍團光是從麵貌上就能看出來不是臨時拉平民充數的小癟三,起碼也是脫產時常訓練的軍團,否則絕對做不到像現在一樣一言不發沉默著前進,整個上空隻有齊刷刷的腳步聲和甲胄碰撞的金屬摩擦聲。
隨著傳令兵的揮旗,很快停在了靜候以待的領主大人五十步遠的地方。
隊伍很自然的分開一條道路,一名相比較其他騎士身形略微消瘦的銀甲騎士從其中騎著一頭李維從未見過的魔獸走了過來。
李維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
這名銀甲騎士身上穿的板甲鐫刻著精美異常的花紋,胸口和手背的位置還鑲嵌著貓眼大的寶石,防禦好不好先不說。
單說價格絕對昂貴的超乎領主大人的想象。
而騎士端坐在一頭異常神俊似鹿非鹿的坐騎身上。
這頭坐騎體型修長健壯,有著飄逸的藍色毛發,胸前卻是潔白如雪的絨毛,頭顱像狐狸卻又頂著兩根鹿角,一雙眸子異常靈動。
這絕對是一頭智力不低的魔獸!
心裡一番評判下來,李維確實不得不承認單論這身騷包的要死的行頭就足以嚇死人。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磕著碰著,傾家蕩產。
連咽了幾口唾沫,領主大人才忍下乾上一票的想法。
“李維好久不見。”銀甲騎士的覆麵盔裡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嗯?!”領主大人神色驚詫起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李維這才過去幾個月,就不認識我了嗎?”
銀甲騎士主動掀開覆麵盔,露出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
“芙琳娜公爵?”
李維一驚。
來人正是他意想不到的人,不管從哪方麵看他都屬實沒預料到來人會是芙琳娜。
“是沒想到我會來?還是沒想到我居然沒有坐馬車?”芙琳娜的神色很是玩味,然後又自顧自的解釋了一下,“彆看我很柔弱的樣子,我可是一名鬥氣大師,就連思凱也不是我的對手,隻是騎馬趕幾天路程不算什麼。”
“更何況我騎的是一頭魔獸,它的背部可以隨心所欲的變得柔軟,因此其實我和坐在天鵝絨的靠枕上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