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嘭”的一聲巨響。
那身影腦袋被炸得粉碎,連帶上半身支離破碎,最後連忙抓起頭顱,連滾帶爬消失在河對岸。
它並未察覺到利箭爆炸時的一絲碎片已嵌入體內。
……
陸越這邊疾馳間,斧影彌漫,連續收割十縷源氣後,猛然察覺草稿皮畫人儘數消逝,心頭一懸。
果然,當他匆匆趕到河岸,目睹一些撈屍人攥拳怒視,胸腔起伏,一副生氣、紅溫狀態。
那顆懸吊的心徹底沉入穀底。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跟鐘考官彙合,她說起剛才發生的事,經過一番推敲斷定,那身影連同男大學生皆是皮畫人無疑,而且還不是草稿次品,是與冒牌貨陸越、女大學生相仿的精品。
自始至終,鬼畫師都如同幽靈般未露真容。
現在回過頭細想,二筆筆仙提供的線索是一周前,或許那時鬼畫師本體確實在苦海村,但在布下這一連串後手後便悄然離去。
即便沒陸越幾人介入,那鬼畫師也早已將“河神”屍骨視為囊中之物。
陸越心中連連歎氣,這次錯失良機,以那鬼畫師狡猾怕死的性情和手段,再想找到對方,恐怕真是遙遙無期。
但此時鐘考官卻說道:“那皮畫人已經被我種了印記,它逃不了的,或許可以順著這條線,直搗鬼畫師老巢。”
陸越雙眸一亮。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不愧是鎮魔司的人,居然還有這種手段。
“那還等什麼,現在敵人在明,我們在暗,殺他個措手不及,清空他皮畫庫存,還世界一個清明,還人民一個朗朗乾坤!”陸越躍躍欲試,急不可耐。
鐘考官頷首,兵貴神速,也認可這個想法。
正準備行動時,驀地,天色黯淡,河麵刮起猛烈陰風,冷冽刺骨,吹得人脊背發涼,雙耳轟鳴,目不能視。
“怎麼回事,怎麼陰風突然這麼大了?”
“這陰風刮得我感覺體內靈氣都凍住了。”
“我也是。”
岸邊一眾撈屍人麵露驚惶,其中一人手指河麵,驚恐高呼:“糟了,那個‘河神’頭顱被我們帶上來,現在它可以上岸了!”
話音剛落,一股刺鼻腥臭撲鼻而來,陸越轉頭之際,隻見河麵波濤洶湧,浪濤一次次拍打河岸。
遠處一顆濕漉漉、長發披肩的頭顱緩緩浮出水麵,它正是那個在偽苦海輪回掙紮五十載,被村民敬畏稱之為‘河神’的小紅。
此刻小紅身影漸漸顯現,身著單薄夏衣,身形瘦削。
它正向岸邊走來。
這是它被困苦海五十年來首次踏上地麵。
“鎮魔司檔案中有記載,一般而言這類含怨而死的鬼物出世,會就近發泄怨氣,尤其對方曆經五十年苦海輪回,加之屍骨被盜,上岸後必會選擇活人報複。”
鐘考官全身緊繃,即便是她,也難以保持鎮定。
古往今來神話傳說中記載神明一怒,天災不斷。
從某種角度來看,小紅就是這片河流裡的“河神”。
現場十二位撈屍人及鐘考官皆如臨大敵,唯有陸越忽覺後背灼熱,似有異物發燙,於是急忙卸下背包,發現發燙的竟是那塊良緣令牌。
還未來得及思索令牌為什麼發生變化,身旁突然空無一人,十二位撈屍人遠遠躲避,就連鐘考官也是神色驚愕,緊咬雙唇。
“你們這是……”陸越茫然。
“陸…陸越,那河神盯上你了。”一位撈屍人顫聲道。
陸越回頭直視前方。
正好與對方那雙死寂眼眸對上了眼。
隻因在人群裡多看了你一眼,便無法自拔。
手中良緣令牌就跟吃了偉哥似的。
滾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