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一直幫我熬藥的鄰居今天不在,我看不見,我爸爸年紀大了,前段時間在工廠上班受傷了,現在隻能在床上躺著,能不能幫我熬一下藥…
陸越向屋內望去,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出租屋。
據這位盲眼姑娘所言,她的老父親在從事切割工作中被機器割傷,又遭受黑心老板拖延,賠償之事一直懸而未決。
陸越看見用簾子隔離,躺在客廳木板床上的老人。
的確如對方所述,約莫六十來歲的老父親臥病在床,雙手被紗布緊緊纏繞,上麵布滿乾涸發黑的血漬,從包裹的外形便可推測,老人十指都沒了。
“這年頭,做好人真難。”陸越忽然感慨道。
盲眼姑娘疑惑地問道:“陸越哥哥,你說什麼?”
“我說你家裡就伱兩個?”
“嗯,我媽媽很久以前就離世了……”
盲眼姑娘語氣變得低沉,這時,病榻上的老父親用虛弱聲音問道:“小彤,爸爸聽到有外人聲音,是誰來了?”
“爸爸,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好心人……”
盲眼姑娘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病床上的老父親咳嗽一陣後,連連道謝:“謝謝你,真是抱歉,家裡簡陋,沒什麼可以招待你的……”
陸越不為所動,看向病榻上的老人。
“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想活著,人這輩子就圖個活著,所以好好活著不好嗎?”
“恩人,你的話我不是很明白。”老父親虛弱地說道。
陸越掃視四周,接著道:“在漢字裡有種很神奇的現象,比如‘命’沒有同音字,因為命隻有一條。”
“‘死’也沒有同音字,因為隻能死一次。”
“‘說’同樣沒有同音字,因為有些話隻能講一次。”
老人還沒搭話,一旁盲眼姑娘便開口了。
“陸越哥哥,這話不對,‘命’是有同音字的,在《中華大詞典》中可以找到,死也一樣,‘愢’可以讀作sǐ,跟‘死’同音,‘說’也有同音字,碩、鑠、槊……”
“你給我閉嘴!”陸越厲聲喝道。
被陸越這突如其來的變臉喝斥,盲眼姑娘退後幾步,雙手緊緊握住拐杖,先前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逐漸消失,隨之浮現的是一種濃烈的仇恨氣息。
陸越並未理會對方,而是繼續注視著床上老人。
“空氣中藥材味很重,你臥病在床,更應該保持室內通風,這麼重的藥材味隻是為了掩蓋其他氣味。”
“那是一股臭水溝裡死老鼠腐爛的氣味。”
“我剛才仔細聞了聞,這股氣味來自隔壁鄰居,雖然我不清楚你們的目的,但我想,隔壁鄰居應該已經遭遇不測。”
老人咳嗽兩聲虛弱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這輩子老老實實,連隻雞都沒有殺過,怎麼會殺人,你彆冤枉我。”
“小彤,我們家雖然窮,但做人要有骨氣,這個人要是再敢冤枉我們,你就報警!”
陸越冷冷地看著對方。
“機會已經給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珍惜。”
“隻有一種人能躺在我麵前,那就是死人!”
突然間,陸越動手了。
雷電法相凝聚成的巨拳轟然落下。
大床被錘爛,但原本躺在病榻上的老人卻搶先一步翻身而起,此刻正用怨毒眼神瞪著陸越,哪裡還有先前的病弱模樣。
“這就對了,做人就要坦誠一點。”
“把你手上的紗布拆掉。”
“我想知道,你手裡到底還剩幾根手指。”
老人目光陰鷙,手中紗布自行脫落,露出光禿禿的雙手,兩隻手十個指頭全部消失無蹤。
“果然,又是那個狗屁娘娘的走狗。”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不過這次學聰明了,為了不引起我的注意,竟然找了一個真正的盲人,而且還是普通人……”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我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我女兒隻是個普通人,為了演好這場戲,我提前將她弄瞎,至於我,也儘量壓製超凡者的生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