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睜開眼,目光穿透黑暗。
隻見一道人影緩緩逼近,推開石屋的大門。
那是幾千年前時的古人投影。
看上去也就五六十歲。
讓陸越驚詫的是這古人皮膚上紋著密密麻麻的圖案。
現代人紋身講究個性、時尚,至於紋身圖案千奇百怪,有龍、虎、玫瑰、人名,這些屬於比較正常的,還有一些就是看不懂含義的,比如在後腰紋黑桃A,魅魔紋,出入平安等等……
但在幾千年前,這些古人紋身……準確來講應該是在身上作畫的各種圖案,這種圖案紋身常常是某個部族的圖騰,代表著部族的標誌和信仰。
古人通過將部落圖騰紋在身上,祈求圖騰庇護,希望帶來好運,其意義、地位非常不一般。
這位古人身上的圖案有很多,就連臉上也是。
大半夜的看起來有些滲人。
細看之下陸越發現那圖案像是一朵花。
彼岸花。
從對方進入石屋後對周圍一切表現的熟悉程度來看,對方就是幾千年前這石屋的主人。
陸越一直在懷疑這些人難不成也是地府體係內的。
不過他並未發現任何與地府有關的標配,比如勾魂索什麼的,當然這也不能說明對方不是地府體係內的,萬一不是黑白無常手下,或者是沒有編製的臨時工也說不一定。
那滿臉圖案的老人點燃油燈,昏黃的燈光下整個臉龐若隱若現,看起來異常滲入,接著對方掏出小刀,來到一旁石牆上輕輕刻劃。
陸越這才注意到牆麵上存在著很多劃痕。
這些劃痕像是在記錄著什麼。
是時間還是什麼?
這時,陸越又注意到那老人從懷中掏出一塊陶片。
動作嫻熟地在上麵刻畫著什麼。
像是在畫又像是在寫字。
正當陸越準備湊上去仔細辨認時,那古人突然警覺地望向門外,動作敏捷地吹滅油燈,然後迅速躺回床榻,側臥而眠,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陸越心中一凜,轉頭望向門外。
果然,石縫間一雙幽深眼眸正窺視著屋內。
待陸越靠近時,那雙眼睛主人消失無蹤。
隱約間,陸越瞥見了類似鬼差勾魂索的陰影。
剛才外麵的是鬼差嗎?
如果是,那鬼差為什麼在監控這位老人?
這位老人身份不一般?
陸越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此時屋內老人似乎也察覺到危機解除,再次拿起陶片,繼續未刻完的字。
終於,老人刻完了最後一個字。
小心翼翼地將陶片藏匿於床角,抹平痕跡。
此刻屋內死寂沉沉,唯有窗外風聲幽咽,如泣如訴。
陸越目光如炬,鎖定在床底幽暗角落。
如果幾千年前的那位老人將陶片藏在這裡,且一直都沒有動的話,那麼幾千年後的現在它也會一直在那。
正當陸越準備伸手挖掘,看看陶片上寫了什麼時,忽地耳旁傳來一陣詭異響動,他猛地轉身,卻一無所獲。
剛才那聲響像是大半夜的挪動花盆發出的摩擦聲。
這時陸越也看見門旁前的一塊石台動了。
地麵還有一些劃痕。
顯然,這不是投影。
而是現實世界中,有某種東西悄然造訪。
果不其然,陸越很快察覺到一股陰冷之氣悄然。
“裝神弄鬼!”
砰!
陸越一拳揮出,左側石桌瞬間四分五裂。
沒有源氣?
那鬼東西顯然不在這裡。
砰!
又是一腳,石凳爆裂,依舊空空如也。
這裡也沒有嗎?
他明明感知到鬼物依附於石器上。
這次的鬼物這麼厲害?
不對,是這石屋有問題!!
陸越發現這石屋的石材變黑了,就跟中毒一般,烏漆麻黑,像是墨水滲透進了裡麵。
陸越試圖推開大門,卻紋絲不動。
再用力時如撼山嶽,依舊無果。
此時外界鄰家幾座木屋內,數雙眼睛透過縫隙,死死盯著前麵那座石屋外,因為那座石屋的主人回來了。
穿著一種複古黑袍,渾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在這座野鬼村裡,唯獨這座石屋沒有被人惦記,自然不是他們禮貌,而是因為這段時間裡已經有十幾位企圖占據這座石屋的超凡者命喪黃泉。
所有人暗自歎息。
早些時候入住的那個年輕人死定了。
外界,黑袍人立於石屋前,黑袍之下,鬼哭狼嚎。
下一秒,黑袍人袍內蠕動,黑影如潮。
詭異的是那些鬼物並非立體狀,像是紙片人。
小者巴掌大,大者也不過胳膊大小。
再仔細一看,與其說是紙片人,不是說是紋身。
這些紋身鬼物鋪天蓋地,將石屋緊緊包裹滲透進裡麵,看上去就像是給石屋紋上了一種詭異的圖案。
“有人白天說不怕我,占據了我的屋子,是不是最近我沒殺人了,讓你們誤以為我很好說話?”
“從今天起,石屋百米內,不允許任何超凡者踏足。”
黑袍人聲音冷冽,宣告主權。
此話一出,原本在屋內看熱鬨的超凡者懵了。
他們隻是看個熱鬨,居然將自己卷進去了。
有木屋裡傳來某位超凡者的抗議聲:“前輩,你這也太霸道了,我們又沒有進你屋子,憑什麼讓我們離開?”
“是啊是啊,離開這裡我們住哪兒?”
“我們幫你勸過那個年輕人,但他不聽……”
話音未落,黑袍人袍內抖動,又有大量紋身鬼物掉落,直奔抗議者所在茅屋,瞬間將其吞噬。
屋內慘叫連連,隨即又歸於死寂。
“機會,我隻給一次。”黑袍人語氣冰冷,不容置疑。
其他屋內超凡者臉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出,紛紛逃離到百米之外,雖然再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忍氣吞聲。
“你心胸真寬闊,還給人一次機會。”
“我這人心眼小,不會給你機會。”
石屋內,陸越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