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呼！
啪！
經過三次練習，在第四次的時候，木劍擊中樹葉。
可樹葉隻成兩瓣，距離三瓣尚遠不說，看樹葉的斷口還不算是劈的，反倒像大力錘攔的。
劈成兩瓣和錘爛成兩瓣，是有本質區彆的。
最大的區彆便是速度還不夠快。
有一定速度了，達到可以將樹葉變成兩瓣的程度。
但不是劈開，而是錘爛。
證明速度還差點兒，至於差幾點，乃至幾十點，就不好說了。
而且，即便達到，也隻是劈成兩瓣。
要劈成三瓣，速度還要拔高幾個檔次。
“怎麼樣，是不是還差得遠？”李昱手裡的木劍挽了個劍花，滿臉笑容地看向兩人。
兩人的表情不一，葉雪是驚訝，趙芷是沒表情。
但趙芷沒表情，卻沒有去看李昱，她在品茶……這茶是李昱叫丫鬟端來的，昨天這活是寶縵在做，今天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一個早上快要過去，仍然不見人。
和趙芷相處的時間較短，但李昱仍然注意過，她幾乎不會在做任何事的時候，又分心去做彆的。
昨天論劍，她就一直在論劍，並且目光始終在李昱臉上。
這會兒在指導李昱練劍，卻突然喝起茶來了。
不是她的風格……亦或是，這是她內心情緒的另外一種表達方式？
有的人表達情緒，是完完全全寫在臉上。
趙芷則體現在肢體語言。
“怎麼了？”李昱不解地問道。
“很厲害了，比……”
“還差得遠，繼續練吧，三瓣。”
趙芷罕見的打斷了葉雪，後者聞言也立刻閉嘴。
心裡麵則在疑惑師傅怎麼了，她以前可不這樣，從沒打斷過彆人說話。
李昱也不在意，繼續練。
有了前麵幾次嘗試，他找到了方向，不斷地進行劈劍動作，先不著急上樹葉。
他在感受手上發力，身體發力，協調發力……
而且，是純粹的力量，沒有動用一絲一毫靈力。
不知不覺間，便忘記時間，忘記周圍的事物，全身心投入其中。
趙芷也早就放下茶杯，雙眸一眨不眨的盯住李昱，盯住他的每一個動作。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葉雪有些焦躁不安。
因為院子裡總共三個人，其中兩個進入了完全忘我的狀態。
唯獨葉雪，始終靜不下心來。
她似乎被李昱的每一次下劈的動作牽動著。
又懊惱，為什麼師傅和李先生能做到忘我的境界，而自己卻不行。
或許，這就是天賦的差彆？
還有，師傅為什麼會癡迷進去，這些不正是最基礎的劍式嗎？
葉雪都練過千遍萬遍，身為師傅的趙芷隻會更多。
突然，葉雪感受到有隻手從自己手裡拿走了一片葉子，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突然伸出一隻肌膚白嫩如雪的手臂，那片樹葉已經飛了出去。
此時的李昱，是側麵對著她們，樹葉自然也是飛向側麵。
速度很快，李昱還沒有反應。
葉雪急了，大喊：“小心！”
她話音未落，眼前便出現了一道淡黃色的光。
那是木劍劈落下來的殘影，緊接著葉子便肉眼可見地在黃光中左右分開，變成了兩瓣。
“好快！”葉雪驚呼。
這可不單指劈劍速度快，更指李昱的反應速度。
與此同時，趙芷清冷的聲音傳來：“三瓣！”
於是，葉雪看到本來要落地的黃光，忽然間向上一閃之後消失了。
她的目光下意識上揚，便看到原本兩瓣的樹葉變成三瓣。
“成……”
葉雪正要叫成了，卻突然卡殼。
因為她看見原本三瓣的樹葉，在下落過程當中變成四瓣了。
剛才是太快，有兩瓣重疊了嗎？
可問題是，李昱最後不是隻出了一劍。
那一劍雖然沒看清，但依然能想到肯定是向上撩，畢竟他之前已經下劈到底了的。
可下劈兩次，比上撩兩次更難。
人體構造決定了，下劈更迅猛，發力更容易。
“他怎麼做到的？”
葉雪低頭，看向趙芷，發現她在低頭喝茶，想看表情也看不到。
於是又抬頭望著李昱，他正在看地上的樹葉。
隻見他撓了撓後腦勺，笑嘻嘻道：“哎呀，一不小心劈成四瓣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練岔了？”
當啷！
是杯蓋磕在杯沿的聲音。
在葉雪的印象中，自家師傅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情況。
也不知是因為李昱用木劍劈了四瓣樹葉，還是因為他說的話。
可不管是什麼，趙芷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情緒波動。
以前不是沒有過，卻從不會當眾表現出來。
院落裡安靜了一會兒，李昱蹲在地上觀察樹葉。
趙芷起身走了過去，她步態平穩，來到李昱身邊也蹲了下去。
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飄了過來。
“看來手劄對你有用，也就不需要我親自解惑了。先生隨時可來錦繡城，我們隨時歡迎。”
“這麼快回去？”李昱抬頭望著她。
她這也沒來多久，滿打滿算也才兩天時間。
“現在我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是我領悟太快了嗎？”
“……”
“你怎麼不說話？”
“……”
頓了頓，趙芷突然起身便走了，不發一言。
“喂？吃個飯再走啊。”
“你手劄不要啦？”
“去錦繡城要不要提前通知你啊？”
“通知你的話，要怎麼通知啊？”
趙芷的背影消失了，也還是沒有回應一句。
倒是葉雪還沒走，一臉無奈地看著李昱。
“你家師傅經常這樣繃著臉的嗎？”李昱似笑非笑地問道。
葉雪這下看出來了，他是故意的。
不過，就算看出來，她也沒法說什麼。
那是李昱和師傅之間的事，當然有必要的還是要提醒。
“李先生，家師性格一向如此，您多擔待些。其實等您跟家師多接觸，了解的多了，您會發現她其實是個很純粹的人，這樣的人很適合做朋友。在下在錦繡城，恭候先生大駕。”
葉雪則要圓滑多了，即便是提醒，也是語氣儘緩，措辭小心。
如今看來，錦繡城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光是有趙芷這個女劍仙撐門頭，她的弟子們也出了不少力。
錦繡城肯定要去的，既然人家都邀請了。
隻是看什麼時候，是決戰前還是決戰後，取決於他升級的速度。
現在，他已經摸到九級的門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