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蹋頓在袁紹麵前怎麼吹牛批，但他心裡很清楚，他隻不過是烏桓的一個首領而已。
當初讓他正麵對抗公孫瓚都有難度，更不要說袁紹了。
可如今連袁紹都敗給了曹操和陸川，他有什麼本事能給袁紹報仇？
而他之所以接納袁紹，其實就是看重了袁紹的身份地位，打算暫時接納袁紹，等中原的形勢發生變化，他就能用袁紹大將軍的名義揮兵南下，打下來的地盤都是他的。
也就是說，蹋頓從一開始就打算把袁紹當成一個傀儡來使用，自然不會理會袁紹有什麼訴求。
隻要袁紹還在他手裡就行了。
可如今他把袁紹弄到手裡還沒捂熱乎，曹操和陸川的進攻就來了。
這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和曹操還有陸川開戰嗎？
就他這點家底，怕是根本不夠啊。
袁紹看到蹋頓這般表現，心裡也咯噔一下，覺得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但凡蹋頓有點實力，也不會被主動把單於的位子讓給樓班了。
當初他也是聽了許攸的獻計，把烏桓當成了最後的希望，這才過來了，但是冷靜下來一想，他怎麼可能依靠烏桓完成翻身？
就算真的能夠翻身，他還是那個雄踞北方的雄主嗎？
郭圖和逄紀倒是有點想法，但現在他們的處境和之前不太一樣，不能貿然開口。
許攸就更不會獻計了，他的任務就是讓袁紹過來投靠蹋頓，剩下的他就不用管了。
如果一定要說許攸還有什麼想法，那就是他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全身而退，不要把小命丟在這裡。
蹋頓畢竟也是一方首領，短暫的震驚之後很快就恢複過來。
“袁大將軍不要擔心，那曹操和陸川雖然已經到了無終，但是想要來到柳城這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就放心住在這裡，他們要是敢來，我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袁紹能看出來蹋頓的外強中乾，但這個時候他也不能拆台，隻能拱手說道“那一切就全都看蹋頓首領的了。”
晚上，袁紹在帳篷裡把許攸、郭圖還有逄紀叫過來，麵帶憂色。
“子遠、元圖、公則，你們說說現在的情況該怎麼辦？這蹋頓看起來挺強，但實際上也沒什麼本事，一旦曹操和陸川真的打過來，他絕對不是對手！”
郭圖說道“主公也不用這麼擔心，來的路上我已經觀察過了，從無終到柳城的道路已經荒廢了，我們隻有百來人，一路走來都非常艱難，曹操和陸川想要率領數萬大軍過來，其中的艱難險阻難以想象，而且短時間內不可能到達。
就算曹操和陸川鐵了心要過來，他們在路上的消耗和損失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沒準他們幾萬大軍拚儘一切衝過來，到了柳城之後連一半都不剩下，我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袁紹點頭，在來的時候他也注意到了路況，確實不好走。
如今是冬天還好一點，至少路麵堅硬，隻要不下雪就能過人，但若是下了大雪，或者在夏天下了大雨，那條路就徹底沒法走了。
有了這樣一個天然的防線，曹操和陸川的攻勢確實會受到阻撓。
逄紀也說道“那曹操和陸川想要率領大軍進攻柳城，必然遷延日久，而主公隻要讓蹋頓抓緊時間聯合樓班、難樓和蘇仆延等人，定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整合起大量騎兵！
主公也不要忘了，這裡可是草原，是烏桓和匈奴的主場，曹操和陸川若是敢來，蹋頓等人必然能夠讓他們有來無回！”
袁紹再次點頭，雖然他一直看不上烏桓、匈奴這些外族，但也必須要承認這些外族還是很有實力的。
隻要烏桓和匈奴願意發起動員，隨隨便便就能拉起十幾萬甚至數十萬騎兵！
雖然這些騎兵的紀律性不能保證，而且大多各自為戰，但隻要在草原上，這些騎兵就能發揮出絕對的優勢，漢軍輕易不是對手。
“好！那我明日就去找蹋頓，讓他和樓班等人聯係，這次一定要將曹操和陸川徹底擊敗！”
第二天，袁紹早早就來找蹋頓，跟他陳說利害，要求蹋頓趕緊聯係樓班、難樓和蘇仆延，抓緊時間集結兵力，隻等曹操和陸川來了之後，給他們迎頭痛擊。
但是蹋頓卻一臉為難的模樣。
“袁大將軍，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還不知道我們草原上的規矩。我聯係樓班他們不難，讓他們出兵也不難，隻要有好處就行了。
但如果我這邊集結了十幾萬人，曹操和陸川沒有過來，你覺得誰能讓他們就這麼退回去？換成你，你願意白跑一趟嗎？”
“那……你的意思是？”
“想要讓樓班他們出兵，就必須給他們足夠的好處，誰來都不能例外。”
蹋頓扭過頭看著袁紹，“你是漢朝大將軍，隻要你承諾，我們大軍集合之後，就算曹操和陸川沒有來，我們也可以率領大軍南下，那我現在就給他們寫信！”
“什麼？你們要南下劫掠？”
“怎麼能是劫掠呢？”
蹋頓笑著搖頭，“袁大將軍，我們這是在幫你啊！你的地盤都被曹操和陸川搶了，現在什麼都沒有，我們看不過去，這是要想辦法給你奪回來啊，難道你不高興嗎？”
“不行！絕對不行！”
袁紹連連搖頭，他怎麼可能答應蹋頓率領大軍南下劫掠的要求？
他可是大漢朝的大將軍，是漢人，就算受到形勢逼迫，不得已才來尋求蹋頓的幫助，但他也不會同意蹋頓的要求。
一旦蹋頓打著他的名義南下劫掠，那他就完了，他們袁氏也徹底完了。
內鬥輸了就輸了，最多就是身死族滅，史書上不會留下什麼罵名，但他要是勾結外族，入侵大漢領土，給大漢朝帶來災難，那他在史書上就不是被罵這麼簡單了，搞不好他們袁氏的名聲都要徹底臭掉！
袁紹終於在這個時候理智了一次，他寧願死在曹操和陸川手裡，也絕對不能接受蹋頓的條件。
但是蹋頓卻噌的一下抽出腰刀，“袁大將軍，你不會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