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草原上的牧民們來說。賽鷹大會是極其熱鬨隆重的大會,他們把阿依達拉和哈森邀請去參加既有試探他們身份的意思,也的確有熱情邀請讓他們跟自己一起參與活動的意思。
哈森察覺看到阿依達娜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細心地牽起她的手,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不用擔心,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他們是普通的牧民,應該沒有什麼惡意。”
話音剛落,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插在了他們麵前。兩人微微抬眼,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站在他們麵前,此人用腳踩著旁邊的小木墩,粗聲粗氣地說:“我請你們兩個喝酒,怎麼樣?”
哈森和阿依達娜都有正事要做,不想把時間耗在喝酒、觀看賽鷹這種事上。
阿依達娜下意識地就要拒絕,卻被哈森給擋住了,哈森舉起酒杯,“你喝多少我喝多少。”
“爽快。”
此人端起一個大碗,咕咚咕咚就開始往肚裡灌酒,十分豪爽。
哈森不甘示弱,也給自己眼前的大碗倒滿了酒,端起就咕咚喝了起來,看到阿依達那心驚膽戰。
她從來沒看過哈森喝這麼多酒,真怕他一碗下去就人事不醒了。喝醉的人不知道要睡多少個小時才能清醒,這不是耽誤正事嗎?
一個女人走了過來,手裡端著一個同樣大的酒碗,對阿依達娜說:“這位姑娘,看你麵生啊。但你生得這麼漂亮,又讓人覺得親切,我敬你一碗。”
“真是不好意思。”阿依達娜站了起來,對著女人微微彎了彎身,很是真誠,“我們這次前來是想找人,我們的孩子丟了,如果我也喝醉了的話,怕耽誤事情。”
她見女人麵露難色,又說道:“大家同為女人,也早晚都會成為妻子,會孕育我們自己的孩子,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丟孩子的這份著急和心痛。”
“看來你是不想喝了。”女人有些失望。
阿依達娜看著她碗裡滿滿的一碗酒,陷入了沉思。如果自己不喝這一碗酒,會被當做居心不良、彆有用心,說不定會被這些人扣押在這裡。如果自己莽撞地喝下這一碗酒,人事不省的話,會影響找線索。
還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九歌也一直沒有回來,它到底去哪兒了?是發現了什麼了嗎?還是說它被那隻凶悍的鷹給纏住了?
九歌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離開,它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難道這裡真的跟彆克的失蹤有關?
無數個想法同時在阿依達娜的腦海中浮現,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糾結了一陣之後,她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從女人的手裡端過了那碗滿滿當當的酒,咕咚就喝。
一旁的哈森看得心驚膽戰,其實他們牧區的人不是特彆愛飲酒,所以在酒量上應該是遠不如人的。他真怕阿依達娜喝下滿滿當當的一碗酒後會出事。
“我幫他喝。”哈森想從阿依達娜的手裡奪過酒碗。
阿依達娜已經下定了決心,一隻手擋住了哈森,另一隻手抬高了碗,喝得更猛更快了。
不一會兒,一大碗酒就見底了。
哈森這邊亦是如此,滿滿當當的一碗酒,已經被他喝了個精光。
酒見底的時候,旁邊的牧民們歡呼起來,態度也變得熱情。
“我的朋友,酒量不錯啊,再來一碗怎麼樣!”
雖是用商量的語氣,卻在說話間已經為哈森倒滿了酒。
阿依達娜還剩下最後一絲理智,想攔住哈森,可是哈森已經端起酒開始咕咚往肚子裡灌了。
旁邊又響起一陣陣歡呼聲,聽在阿依達娜的耳朵裡,顯得混沌又遙遠。她看向四周,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搖了搖腦袋,想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這個動作惹得旁邊的女人們哈哈大笑。
“既然喝了我們的酒,那就是我們的朋友了,你們想找什麼人我們會派人幫你們找。”
大概是因為喝醉酒的緣故,一股無明火從阿依達娜的心底串了起來,她生氣地瞪著眼前的女人,大聲說道:“我們丟了孩子,你們知道有多著急嗎?你們卻在這裡強迫我們喝酒,陪你們看賽鷹。你們還有人性嗎?你們說幫我們找人,你們知道找什麼人嗎?知道往哪兒找嗎?”
一個年長的女人走了過來,安撫著阿依達娜,“年輕的姑娘,你先彆著急,這是我們牧區的傳統,不管是遠方來的客人還是久未回家的孩子,到了這兒都先喝上一大碗酒。包括其他前來看賽鷹的一些人,都是如此。”
阿依達娜順著年長的女人所指的方向看了出去,看到了三個漢族人的麵孔,她頓時警覺起來。
莫非要找的那個漢族人就在其中?
三個漢族人當中有兩個漢族人看上去很清秀,身上穿著衝鋒衣。打扮十分時髦,像是來旅遊的。而另外一個看上去就有些邋遢了,頭發亂糟糟的,像很久都沒有剪過。衣裳上也有一些泥漬,像是在山野裡跋涉了很久。
此時,這個邋裡邋遢的人,在哄逗旁邊的小孩。
小孩子什麼都不懂,隻是嘻嘻哈哈地跟那人打鬨著。
“小朋友,你幾歲了?”漢族人問。
旁邊的人替小孩回答:“沒想到你這麼喜歡小朋友,他四歲了,有個哥哥快七歲了。”
一聽到這裡,那漢族人不禁問起來:“他哥哥人呢,怎麼沒看到?”
旁邊的人覺得奇怪,“你認識他哥哥嗎?怎麼知道他哥哥沒在這裡?”
“哦,”那漢族人說,“我是看這裡並沒有七歲左右的孩子,所以想著他應該不在這裡,便隨口問了問。”
那四歲的小孩子奶聲奶氣地回答:“我哥哥去城裡了,他身體不舒服去看病了。”
“他身體怎麼了?”
“聽說是過敏,叔叔,過敏是什麼?”
那漢族人眼神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不知道在琢磨什麼,竟忘了回答孩子的話。
“怎麼了?”旁邊的牧民覺得漢族人的神情有些古怪,不禁問起來。
漢族人說:“過敏的事可大可小,不能耽誤。”
說完他又問起那四歲的小孩子:“你哥哥他現在人怎麼樣?沒什麼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