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堂中。
“蕭寶夤不在揚州給索虜當看門狗,跑到建康來作甚?”南宮問那魌先生道。
‘索虜’是南朝人對北朝人的蔑稱,意思是紮一頭小辮子的胡虜。
當然北朝也不會對南朝人客氣,同樣蔑稱他們為‘島夷’,意思是住在島上的東夷。
“因為朝廷判斷裴邃完蛋後,南朝已經沒有需要忌憚的將領了,遂決定調王爺北上,平定關中萬俟醜奴、莫折念生之亂,所以王爺已經交付了帥印,不再是南線統帥了。”魌先生被催眠之後,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他正要啟程北上之時,忽聽到自己二哥死而複生,便冒險前來迎接,要帶蕭寶卷一起北歸。他們二位是親兄弟,一見麵,之前的小小誤會自然就解開了。”
“蕭寶夤現在何處?”南宮追問道。這也是眾人最關心的問題。蕭寶夤這個大敵的價值,可比蕭寶卷高多了。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在建康城。”
“為什麼?”南宮沉聲問道。
“王爺知道京裡有禁製,還有不可言說的存在,自然不會進城。”魌先生答道:“我也隻是進京前,才在長江口見過他一麵。”
“他離開了嗎?”南宮又換了個角度問道。
“應該沒有。”魌先生答道:“因為他二哥不肯走。王爺沒辦法,先幫他複活了他心心念念的潘玉兒,又命我等協助他們複仇,幫他們泄憤。”
“蕭寶卷真的隻是要泄憤那麼簡單?”南宮沉聲問道。
“不是,他還想找回自己的頭。”便聽魌先生答道:“他答應王爺,隻要把頭找回來,就一起離開南朝。”
“蕭寶卷要找頭……”這答案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畢竟,總摸不著頭腦也不是個事兒。
這時,薛定難沉聲插嘴道:“他知道自己頭在哪裡嗎?”
南宮重複了一遍衛主的問題。
“已經探聽到了。”魌先生便答道:“被鎮在光宅寺的丈八無量壽佛銅像下。”
“……”薛定難瞳孔一縮,這種絕密,連他這個勾陳司高層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蕭寶卷的頭還在京城。
但他知道,光宅寺乃今上之潛邸。蕭衍當皇帝後,將其舍為寺廟,新建了宏偉的寶殿,還鑄造了一座丈八高的無量壽佛。
所以光宅寺事實上是皇帝家廟,就算蕭寶卷的頭顱不在那裡,也容不得半點閃失。
“你們準備怎麼做?”南宮接著問那魌先生道。
“我們的計劃是,先在上元夜公然挑釁蕭衍,然後在全城範圍內大肆複仇,令亂臣賊子人人自危,教勾陳司疲於奔命,把人手全都用來保護那些亂臣賊子。這樣就能趁其左支右絀,突襲光宅寺,拿回蕭寶卷的頭顱了。”魌先生便把計劃和盤托出。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南宮問道。
“就在今晚。”魌先生答道。
“蕭寶夤會出手嗎?”南宮最後問道。
“會。”魌先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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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事體大。保險起見,審完了魌先生,南宮又催眠了那女僵屍菀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