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令人不悅的插曲後,祖安領著自己的隊員繼續前進。
為了挽回勾陳司在新人們心中的形象,祖安便把話題轉移到今日的緝拿對象上。
“你們也彆妄自菲薄,咱們勾陳司隻是不願多事,真要出手誰都不好使——比方那董當門吧,就是一般衙門都不敢惹的。”
“他不就是個盜墓的嗎?”陳霸先道:“連盜墓賊官府都不敢惹了?”
“他可不是一般的盜墓賊,而是……盜墓賊中的元帥。”祖安故意壓低聲音道:
“他們家祖上給曹孟德盜過墓,之後一輩接一輩,都是給朝廷摸金的。據說晉室剛剛南渡的時候,窮的沒辦法,宮裡一半的用度,都是他們家從土裡刨出來的。所以曆朝皇室都善待董家,董當門他爹,還是劉宋朝廷的發丘中郎將呢。”
頓一下,又強調道:“要知道,在他爹之前擔任發丘中郎將的,可是建安王劉子業,你們就知道這位置有多重要了。”
“那還真是靠盜墓走上人生巔峰了。”任元也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可不是嘛。雖然因為盜墓有傷天和,物議太甚,本朝和前齊都沒有再設立這個缺德的官職,但董家一直秘密為皇家毀墳剖棺,以資內帑,這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
“而且他們家盜了這麼多王侯的墓,早就富可敵國了。”祖安羨慕嫉妒恨道:“他兒子董暹董世子,號稱京城四子之一。四個人裡,就他一個純靠有錢。另外三個都身份高貴,比如說那個組織‘賽車聚’的樂山侯,就是今上親侄,臨川王四子。”
“好家夥,這得多有錢啊?”陳霸先不禁咂舌道。
“就這麼說吧,他有一件金帖織成的戰襖,價值七百萬錢,而且是銅錢。”祖安便比劃了個‘七’道。
“好家夥……”就連任元都倒吸口冷氣,他以為自己已經很闊了,結果跟人家一比,啥也不是。
“董世子有錢,也舍得花錢,不光結交權貴,還收買了很多所謂的京中俠少,他們壟斷了從潮溝進京的水道,所有的民船都要交‘過閘錢’,連一般的士族都免不了。”
“憑啥這麼橫呀?莫非京裡老爺都心善?”陳霸先難以理解道:“擱我們長興,要是敢這麼狂,早讓士族老爺沉了太湖了。”
“剛說了,他們家是給天家乾臟活的,不是這回逆了龍鱗,輕易誰願意惹?”祖安道:
“而且你今天惹了他,明天發丘門就把你家祖墳刨了,把你祖宗的骨頭丟到茅坑裡,就問你怕不怕?”
“合著是一群誰都不願沾的青皮無賴。”陳霸先終於明白了。
那邊任元卻是一陣後怕,聽說前天晚上,成千上萬建康百姓的祖墳全都開了花,祖宗滿大街的蹦躂……
這要是把賬算在他頭上,他還不成了過街老鼠?
好在這賬算在了東昏侯和蕭寶夤頭上,才給他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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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眾人來到潮溝。
潮溝又名城北溝,是孫十萬在位時開鑿的,目的是將長江潮水引入建康城,故得此名。
作為進京的要道,潮溝兩岸十分繁華,董當門的府邸就在北岸風水最好的地段。
重光幢各小隊彙合後,第五維讓人把負責這一片的大誰長叫來,讓他帶路來到董府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