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第五維聽得有點懵。
“不太明白是不是?”陳慶之笑問道。
“是有點。”第五維點點頭。
“那就回去慢慢琢磨,琢磨不通就把它忘掉。”陳慶之溫聲道。
“明白。”聽說還可以忘掉,第五維鬆了口氣,趕緊行禮告退。
待他退下後,坐在棋盤另一邊的公孫錄才笑道:“你急了。”
“是有點。”陳慶之點點頭,緊攥著手中的棋子道:“好吧,我是急壞了。”
“看來先是裴邃,後是夏侯夔,蕭和尚處理的都讓你很不滿意啊。”公孫錄道。
“確實。”陳慶之在他麵前十分坦誠。
“我是不讚成把夏侯洪送給夏侯夔的,跟重臣玩這種權術是很危險的,萬一夏侯夔為保夏侯洪投靠了北朝怎麼辦?要是不信任夏侯夔,乾脆讓裴帥拿一道聖旨,前去接替他就是了。”
“但既然夏侯夔主動檢舉夏侯洪,已經證明了他的忠誠,那就應該讓他安心留在司州,而不應該同意他押解夏侯洪進京。”陳慶之鬱悶地歎息道:
“夏侯夔一旦進京,少說一年半載回不去,中線戰場形同癱瘓,平白讓北朝騰出手來,一起對付東線,哪怕裴帥回去代替夏侯亶,北伐也難以突破了。”
“北伐北伐,我看你都快魔怔了。”公孫錄無語道。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一旦等到北朝穩住了局麵,我們等死就行了。”陳慶之長歎一聲道:“唉,我失態了。”
“我看你是受不了,想要自己上場了吧?”公孫錄攏須道。
“有何不可?”陳慶之沉聲道:“誰都指望不上,那我就自己來。吾之劍也未嘗不利!”
“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公孫錄拊掌笑道:“希望那天早點到來。”
“機會要靠自己去爭取。”陳慶之又恢複了冷靜如水。
~~
三月廿七,是董暹父子和夏侯洪淩遲處死的日子。
建康城萬人空巷,老百姓起了個大早,扶老攜幼趕到囚車遊街的必經之路上候著。
從麒麟城到三山街,道邊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誰不想親眼看看‘饕餮’和‘窮奇’的末日?
押送囚車的捉刀使和大誰們如臨大敵,倒不怕有人劫囚車,而是擔心會被殃及池魚……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也不知誰帶的頭,百姓們開始將帶來的‘牛不要’、羊屎蛋之類,冰雹般丟向三輛囚車。
單純要是乾的還好,問題是還有半乾不濕的……
捉刀使、大誰何們趕緊舉盾格擋,尚且難免百密一疏,更彆說囚車裡不能動彈的三人了,直接讓粑粑給淹了。
在外圍警戒的任元三人才明白,為何沒抽中護送囚車的任務,重光幢的同僚會那麼高興。
目送著囚車緩緩遠去,陳霸先攬著任元的肩膀笑道:“京城四凶乾掉兩個了,再接再厲。”
“再接再厲。”任元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