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挺愣了一下,沒想到任元小小年紀,把自己看的這麼透,不禁苦笑道:“真是後生可畏呀。我確實被王爺折騰的苦不堪言,不過把他換掉的膽子,可是萬萬沒有的。”
“不需要世叔有多大的膽子,你隻要實話實說就行。”任元淡淡道。
“慚愧。”伏挺搖搖頭道:“我其實對豫章王了解的也不多,大都是道聽途說,譬如他力大無窮,能夠製服狂奔的烈馬,摔死健壯的公牛。聽說他還時不時會換便服夜出,戴黑色絲布帽,赤著雙腳,繞廣陵城狂奔,一跑就是一晚上。”
任元聽了,心中毫無波瀾。在見識了老蕭家那麼多擬人行徑後,他竟覺得蕭綜好正常……
“為何都是道聽途說?”任元輕聲問道。
“實在是王爺深居簡出,除了自己的幾個親信,他很少接見賓客。處理政務時,總是隔著簾子聽聞而後斷決,外出時也在自己的車上掛上布帷,好像特彆不喜歡被彆人看見他的麵孔。”伏挺苦笑道:
“當然也可能是,覺得我們不配瞻仰他的玉容。”
“嗯。”任元點點頭,沉聲問道:“還有嗎?”
“王爺還特彆注重軍事,自他上任後,就下令打造兵器、囤積糧草。還殺了一批吃空餉、喝兵血的腐敗軍官,自此再沒人敢克扣軍餉。他還三天兩頭就操練部隊,時不時率領大軍演習,甚至親自下場,率軍進行對抗,重賞勝利的一方,所以本州武備鬆弛的狀況大為改善。”伏挺隱晦提醒任元道:
“現在,將士們對豫章王可是忠心的很。”
“嗯。”任元點點頭,這才有個心懷複國夢的皇子樣……
“哦,對了,他還下令把揚州城所有的練樹全都砍了。”伏挺想了想,又道:“還禁止百姓再種練樹。”
“這是為何?”任元不解。
“我也不知道。”伏挺無奈道:“王爺都是讓身邊人傳話,根本不和我打照麵,咱也不敢多問,隻能照辦。”
“那他身邊都是些什麼人?”任元便順著他的話頭問道。
“除了州裡的長史江革,司馬祖暅,都奇奇怪怪的。”伏挺答道:“王爺特喜歡結交招攬一些江湖異士,好像其中還有一些妖怪。王爺對他們甚是優待,給他們在城內分了大宅子,還安排了嬌妻美婢伺候。”
“其中有沒有……”任元頓一下,輕聲問道:“善於打洞的那種?”
“我想想……”伏挺扶著腦袋尋思一會兒,一拍腦門道:
“好像還真有!我記得有個姓晏的,叫晏瞎子,其實是鼴鼠成精,經常打地洞到人家裡,淫人妻女。苦主好幾次告到我這裡來,無奈那廝有王爺撐腰,我也拿他沒辦法,所以記得很清楚。”
“是長這個樣嗎?”任元便揮手在半空一抹,一個獐頭鼠目,兩眼失明的男子,便纖毫畢現出現在伏挺麵前。
正是那個在禦府秘庫中打洞的家夥。
“對對,就是他!”伏挺不禁一拍大腿道:“長得這麼有特點,絕對不會認錯!”
“太好了,他住在哪裡?”任元神情一振,忙追問道:“趕緊讓人帶我去抓他!”
“好好,我這就安排人。”伏挺果然也不再多問,馬上命人叫來手下的捕盜司馬,令其聽任元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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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元四人立即跟著那捕盜司馬,趕往晏瞎子的住處。
路上任元將打聽到的情況,小聲講給眾兄弟。
陳霸先聽完嘿嘿笑道:“我知道他為啥,要砍光全城的練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