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憤怒甚至衝破了空間的限製,直接作用在他身上,獄警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握住了一樣,每一次跳動都如此沉重,似乎稍有不慎這就是最後一次跳動。
“是蒙斯坦讓我們把她關在這的,她原來應該是在d區,那是關押超人類的地方,我們很少去那邊,那裡有獨立的行政係統。”獄警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唐吉沒有為難這個獄警,隻是抱著女人一步一步朝著醫務室走去,他早就看過夜之城監獄的構造圖,除了新建d區和後來改造過的c區,他對這裡很了解。
“典獄長,唐吉離開了。”另一個獄警小心翼翼的向上彙報著:“他看起來狀態很好,一點也不像被關了十一天緊閉的人。”
“我就應該把他關進d區,帶上束縛環,這幫狗娘養的超人類!”蒙斯坦典獄長心情鬱悶的開了瓶酒,給自己到了一杯緩解心情,強調著:“他肯定也是個超人類!”
“唐吉把三號禁閉室的犯人也帶走了。”獄警斟酌著自己的語氣,儘量用混合著沉重與輕鬆兩種心情的語氣說道,好方便自己根據典獄長的回複做出調整。
咣當!
沉重的水晶杯掉在地攤上,被彈起後再次落下,金黃色的波本酒灑在典獄長昂貴的手工西褲上,留下難看的痕跡。
“我們試過抵抗,但是他太強了,直接把負責押送的獄警打暈在地,然後強行帶走了三號禁閉室的犯人。”獄警的語氣堪比參加前女友的婚禮還要上台發言那麼沉重:“他正帶著三號禁閉室的犯人前往醫務室。”
“我知道了。”典獄長啪一聲掛了電話。
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三號禁閉室裡那個古怪的女人是什麼人,什麼身份,最早她被人發現時,是在郊區的一條馬路上。
幾個亂刀會的流浪者發現了她,對於他們而言,孤身一人在野外出沒的柔弱女子等同於大自然的饋贈。
他們也確實這麼做了,結果女人絲毫沒有反抗,就這麼呆呆傻傻的坐上了他們的車,還順勢變成了他們其中一個樣子。
當時是午夜,幾個亂刀會的騎士差點被這一幕嚇成精神病,等他們反應過來後,幾個人意識到自己撿到寶了。
他們發現自己不僅可以讓女人變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樣子,還能讓她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比如讓她變成某個在銀行工作的高管,然後裡外配合,洗劫銀行。
隻可惜他們第一次行動就失敗了,任憑他們如何努力,那個女人也無法記住他們教的說辭,而且女人那雙眼睛和神態,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有問題。
當女人被當做又一個超人類罪犯被送進夜之城監獄時,蒙斯坦根本沒把她當成什麼特殊人物。
一直到埃爾斯.本比伯發現了這個女人,蒙斯坦還記本比伯表麵上對這個女人並沒有表示出太多關注,但典獄長還是敏銳的察覺到本比伯對這個女人的關注程度相當高。
高到本比伯甚至壓製不住自己內心反應的程度。
所以他把這個女人藏了起來,同時對本比伯編造了女人已經死亡的謊言,這個謊言太容易編了,夜之城監獄裡經常死人,而那個女人又隨時可以變成任何人,死的時候是另一副樣子也很合理。
無論本比伯信不信,蒙斯坦都覺得自己在交鋒中,暫時拿到了一個籌碼。
而現在,這個籌碼被人搶走了。
...
...
“醫生,她有生命危險麼?”唐吉坐在病床邊,看著帕丁頓醫生忙前忙後,給女人接上各種體征監測設備。
“我不知道,她看起來糟透了,但各項指標看起來還算正常。”帕丁頓皺起了眉頭:“最重要是她的精神狀態,她看起來就像腦子被人掏走了一樣。”
“差不多。”唐吉有些憐憫的撫摸著女人的頭發,褐色的頭發上沾滿了各種雜物,躺在病房的枕頭上時,很快就把白色四件套染成了黑色。
“我需要給她進行全麵清潔和消毒,她的褥瘡太嚴重,你打算站在這看完全過程麼?”帕丁頓醫生指了指門口,示意唐吉滾蛋。
“不,我就在這。”唐吉搖了搖頭,他信不過彆人,如果這個女人突然死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又斷了。
“好吧,隨你。”帕丁頓醫生和護士一起剪開了女人的衣物,用棉花清晰皮膚表麵。
這是個大工程,女護士差點就吐了,帕丁頓醫生表情也不好看,用他的話來說,女人就像被人虐待的狗一樣。
但整個過程女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隻有在稍後包紮傷口時,臉上的肌肉稍微牽動了一下,做出了一個象征性的痛苦反應。
唐吉就這麼站在一旁,如果帕丁頓醫生不是一心撲在處理傷員這件事上,就會發現他身上時不時冒出一股黑灰色的火焰。
“包紮完了,我要帶走她。”唐吉對醫生說道:“她必須在我的時限內,我才放心。”
“你認識她?”帕丁頓醫生看著女人的臉,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風風火火的找了一份資料。
“見鬼,在我的檔案上她已經死了。”帕丁頓醫生的臉色難看,這個死亡證明的開具時間正好是他不當班的時候,由另一個監獄醫生開具的。
而那個醫生,已經徹底投靠了新任典獄長。
如果不是他平日裡習慣整理檔案,而且記憶裡不錯,這件事就會被錯過去了:“你說的對,你帶走她比較安全,那些獄警現在都不敢惹你,但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去?彆告訴我,你喜歡這的生活。”
“快了,不過你說對了,這的生活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