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本默.克勞斯是個罪大惡極的重刑犯,也是d區被幾個大幫派半私有化後少數沒有被遷出去的‘土著’。
他身上大概有二十條,或是三十條人命,這是執法者們當時逮捕他的時候掌握的數量,但實際上在被第二次企業戰爭後到捕前他殺了六十九個人。
聯邦是個大國,甚至強國,但政府無疑是個小政府,從第一次企業戰爭爆發那一天,它就失去了製約大企業的能力。
明麵上企業戰爭確實是聯邦打贏了,但骨子裡企業可以保留私人武裝力量,並且不以戰爭罪和反人類罪追究具體責任人這種條件,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勝利者。
奧本默是個聰明人,他在第一次企業戰爭結束後就從軍隊跳槽到企業聯盟那邊了,在緊隨其後的第二次企業戰爭中,他就靠自己的技能發家致富了。
可能奧本默原本不是個殺人魔,但在接連兩次企業戰爭中,雙方都沒有遵循人類戰爭的基本準則,這讓奧本默習慣了戰場上的做法。
自第二次企業戰爭結束後,他已經處於退休狀態,第一次殺人隻是因為鄰居開派對的聲音太吵。
奧本默習慣了用最直接的方法解決問題,他直接拎著消音武器一個人溜進了派對,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八分鐘,十四個人。
當第二天當地的執法者封鎖現場調查這件大案時,還上門問詢過奧本默,但他太平靜,以至於執法者根本沒把凶手和他聯想在一起。
從那以後,奧本默就順理成章的把戰場規矩帶進了生活,搶車位的同事,碎嘴子的老板秘書,再到街上沒禮貌的街頭小子。
隻是退休的頭一個月,奧本默就意識到自己搞砸了。
在執法者開始通緝他之前,奧本默在高速上隨機選擇了一輛車,把原車主的屍體磨去了指紋,屍首分離,扔進了路邊農場的粉碎機。
奧本默最終在夜之城被捕時,他已經雀占鳩巢控製了一個小幫派,報警的就是幫派裡的小混混。
他們原本四十人規模的團夥,在奧本默掌權後三十天就縮水了一半,所有不同命令,或是犯下錯誤的成員,都被奧本默乾掉了。
在埃爾斯.本比伯入住d區後,那些夜之城的幫派就像剛有資格進入校園招聘的企業,可以通過夜之城監獄做中轉從全聯邦範圍內挑選人才。
比如那個被重金聘請轉獄過來授課的化學老師,他在夜之城監獄隻是走個過場,
而奧本默.克勞斯,就是被挑剩下沒人要的邊角料,沒人想要一個除了殺戮什麼也不會的過時殺人魔。
除非他在這條路上推陳出新,開絕對的力量打破了現有秩序,比如洛薩斯組織,比如...唐吉。
當然,奧本默.克勞斯本人對此並不在意,他隻是默默看著這裡改頭換日,看著那個叫唐吉的新人殺了幾個囚犯,手法確實乾淨利落。
他在等待,等著下一次戰爭到來,到那時他這樣的人總是有用的,在這之前奧本默每天的任務就是吃飽,睡好,保持好狀態。
但意外總是會出現,在唐吉入獄前三天,本比伯把他帶出監獄,享受了整整一個晚上,卻沒有提任何條件。
奧本默對此很是不解,但他無所求,對方不提條件,他就不問。
然而從昨晚開始,奧本默覺得好像哪出了點問題,他做夢夢到了自己殺死的鄰居一家。
在夢裡,整整十四個人站在他旁邊,保持著他們死亡那一刻的表情,用帶血的眼睛注視著他。
奧本默覺得肯定出了點什麼問題,也許正是那個晚上本比伯的人對自己做了什麼手腳,因為當時他並未留意每一個長相,他的記憶力本不該有所有人的臉。
沒怎麼睡好的奧本默看了看時間,決定再睡一會,把這件事先丟在腦後。
但當他閉眼的那一刻,更多的受害者出現在了他周圍,他們什麼也不做,隻是保持著當時死亡的表情,一如奧本默之前殺死他們一樣,沒有任何附加情緒,隻是為了方便。
奧本默猛然做起,雙眼滿是血絲,有些發呆的看了看時間,距離他上次看表隻過去了一分鐘。
一生中從未害怕過的奧本默沉默的走進浴室,給自己衝了個涼水澡,同時再次感謝那個叫埃爾斯.本比伯闊佬,新裝修的牢房比以前豪華多了。
當奧本默走出浴室時,他看見住在對麵的獄友也同樣在發呆,一雙暗含驚恐的眼睛不斷四處打量,似乎在擔心著什麼一樣。
對麵的人叫丹尼.桑切斯,奧本默記得對方身上背了不少案底,從偷竊,搶劫到強健,殺人,幾乎是本行走的刑法大全。
丹尼.桑切斯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他剛剛夢見了自己殺死初戀女友的場景,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
他們當時喝了酒,磕了藥,一切都很美好,結果那個婊子居然要和自己分手!
桑切斯不能容忍這樣的背叛,在爭吵中,他掐住了女友的喉嚨,任由她尖叫,廝打,抽搐,一直到她毫無生息之後才鬆手。
事後,他把女友的屍體藏在了床底下悄悄溜走了,結果幾天後那棟公寓發生了黑幫交火,整棟樓都燒了起來,大火焚燒了所有痕跡。
桑切斯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憶起那個晚上了,一直到了昨晚他做了個夢。
夢裡,他的女友從床下爬出來,趴在他身上,用手扼住他的喉嚨,而他確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讓自己無法呼吸。
當丹尼.桑切斯因為窒息從夢中驚醒時,他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心有餘悸的起床走進浴室時,在鏡子裡發現脖子已經被掐出了幾道青色的痕跡。
類似的怪事覆蓋了整座監獄,連夜趕回監獄的埃爾斯.本比伯在夢中回顧了自己是如何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會計,一步步成長為一方巨頭的。
隻不過視角有些問題,他在夢裡總是附身於那些被他一一乾掉的競爭對手和攔路者身上。
一覺醒來的本比伯幾乎立刻意識到這是來自某個超人類的惡作劇,正常人類的夢不會這麼有邏輯性。
埃爾斯.本比伯第一時間想到就是唐吉,還有他推回來那個女人,本比伯有些憤怒,顯然在那個女人的事上,典獄長耍了自己。
“跟蒙斯坦預約一下,我晚上請他和我共進晚餐。”本比伯對手下吩咐道:“對那個唐吉,我也受夠了,今晚給下麵的人發武器,我不想明早再看見他了。”
本比伯覺得自己玩夠了,而且這個遊戲已經變得危險起來了,他的保鏢即使處於荷槍實彈狀態也依然在勸他不要以身犯險。
但埃爾斯.本比伯打錯了算盤,唐吉的耐心比他還少。
昨晚,唐吉在夢裡和那位七原罪之一的**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一致,他們可以有限度的合作。
和貪婪一樣,合作的雙方都不信任對方,同時雙方也知道這一點,但在麵對玩家這個群體時,他們最少不會互相扯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