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特哼了一聲,老實的撿起了車門,用力把車門‘裝’了回去,他倒是不怕吹風,隻是荒野上來的孩子見不得交通工具就這麼被破壞。
“現在,我們可以談了一談了。”唐吉看著蘇爾特自覺坐上了副駕駛,扭頭看著西裝男:“最好彆和我打啞謎,我是個粗人,而且不怎麼有耐心。”
“放心,對這一點我很了解,而且也沒打算自討苦吃。”西裝男的一點沒有俘虜的自覺。
他從兜裡摸出了一盒唐吉沒見過的香煙,動作優雅的敲了敲煙盒底部,一根淡金色的香煙彈了出來,他朝唐吉示意了一下,見對方沒有反應遺憾的搖了搖頭,聳了聳肩:“你的損失,這可是生命樹樹葉做的煙絲。”
唐吉不知道他口中的生命樹是什麼,但當他用火柴點燃香煙時,確實有一股異香迅速擴散到了車內。
他立刻屏住呼吸,一把掐滅香煙,拉開車窗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同時把香煙扔了出去。
“你剛剛把五萬聯邦幣扔掉了。”西裝男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惋惜自己的損失:“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五萬聯邦幣。”
“也許我們該先從拷問開始。”唐吉看了對方手上的煙盒和打火機一樣,沒有出手搶奪,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他身上有著不次於沃爾夫岡的氣勢,但直覺又告訴自己,眼前的西裝男沒有威脅,如果自己願意隨時可以掐死他。
“彆那麼急躁孩子,既然被你抓住了,我肯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案。”西裝男再次敲了敲煙盒,又一根香煙彈出,他警告般的看了一眼唐吉:“這次彆打擾我抽煙。”
唐吉看著他鎮定自若的點煙,好像不是在敵人的車裡,而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一樣。
“從何說起呢,像我們這樣的人,掌握了太多秘密,千絲萬縷的很難找個頭緒。”西裝男緩慢的吸煙,香煙同樣緩慢的燃燒,散發著讓人著迷的味道:“不如先從自我介紹開始,你可叫我米科爾森,派拉.米科爾森,聯合調查辦公室高級特派員。”
“大人物,但你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麼要監視我呢?”唐吉的眼神在米科爾森身上遊動,他儘可能屏蔽車內外的噪音,沒有在對方身上發現什麼電子設備。
“洛薩斯組織,玩家,核爆,方舟組織,先知。”米科爾森隻用了幾個詞就讓唐吉的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但接下來他的話更能刺激唐吉:“吳千映,唐安然。”
唐吉猛然發力,鐵手卡住米科爾森的喉嚨,一把將他按在座椅靠背上:“你還知道什麼?”
“咳!...咳!”米科爾森的臉色因為呼吸不順暢而脹紅,但他依然淡定的把手伸的遠遠的,似乎在擔心香煙受到波及:“彆激...動,小心...我的煙!”
唐吉鬆開了手掌,重新坐了回去,米科爾森用力喘了幾口氣,用力抽了一口煙,才再次開口:“你瞧,我什麼都知道,但我什麼也沒做,相信我,如果我想做,我早就做了。”
“你想要什麼?你找我有什麼目的?”唐吉試圖冷靜,但唐安然的暴露讓他方寸大亂。
“我是企業聯合調查辦公室的高級特派員,ls路集團也是企業聯合的加盟成員,所以它對我沒有秘密可言。”米科爾森的語氣一如之前,完全受到任何影響:“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價值,我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和你見麵,這是個意外。”
說到這裡,米科爾森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爾特:“我自己就是個超人類,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超人類遲早會成為麻煩,但他們成長的太快了。”
“接下來,我要說一個很長的故事,不過等我說完,你應該可以自己來告訴我,我為什麼來找你,以及你有什麼價值。”米科爾森一口將香煙剩下的部分抽完,將煙蒂小心的裝回另一個小盒子:“你最好有點耐心聽完。”
“大概在三十年前,第二次企業戰爭前夕,我們察覺到有一股勢力在暗處布局,試圖挑起新一輪的戰爭,它不僅深入了政府和軍方,也同樣深入我們內部。”米克森森再次點燃了一根香煙:“我們最開始的目標是挖出這股勢力,阻止戰爭的發生。”
“也許你不相信,但當時能代表企業聯合的那些大公司,大集團是不希望發生戰爭的,再也沒有什麼比戰爭更能摧毀金融市場了,資本想要的是利益,權利隻是附帶的伴生物,他們唯獨不想要的就是責任。”
“很諷刺不是麼,他們根本不想取代政府,也不想從實體政權那拿到更多伴隨著責任的權利,但顯然有人在暗中謀劃,引導著局勢的走向。”
“當時的聯邦政府中也同樣有人意識到了這股勢力的存在,但他們根本來不及深入調查,就整個部門整個部門的被人清洗了,我們也同樣如此,損失慘重,但卻不知道敵人來自何方。”
“最終結果如你所見,第二次企業戰爭爆發的稀裡糊塗,沒人知道戰爭的利益何在,但每個人都不得不參與其中,沒有勝利者的戰爭,一直打到所有人都精疲力儘才結束。”
“我是少數幸存下來的高級特派員,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追查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組織,阻力很大,儘管我同樣出色,但隻能維持著調查行動不至於停滯,幾乎沒有取得多少成果。”
“一直到先知的出現,我從那個小姑娘身上了解不少真相...玩家,超出我預料的展開,我甚至猜測過是地外勢力在暗中乾涉我們的發展,為此發射了十六顆衛星,但真相總能讓出乎我的預料。”
“洛薩斯組織在夜之城的那場襲擊和發生在你妻兒身上的事,我很抱歉,我提前得到了一些情報,但我沒把他們放在心上,我當時在關注玩家的其他分支組織。”
唐吉攥了攥拳頭,他眼前閃過了那個夜晚黑色的雪和核爆後那紅色的塵埃雲,但他沒有把憤怒發泄在米科爾森身上,他隻是靜靜的傾聽。
“如果你真正了解玩家在我們世界的勢力,就會知道,洛薩斯隻是冰山露在表麵上的一角,它確實很重要,在我的分析中,等玩家再次回歸時,它會迅速成為這個世界的毒瘤。”
“但在它背後是一整個屬於玩家的網絡,深入我們整個世界,歸化者們無孔不入,而且很難被重新拉回我們的陣營,我的情報人員損失慘重。”
“再然後,我發現了你,早在你和方舟組織接觸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經過多年互相滲透,我在歸化者內部也安插了一些釘子。”
“當玩家們突然開始議論起一個人時,歸化者們很難不注意到這個名字,唐吉,所以我也注意到了你。”
“顯然玩家們比我想象中的還重視你,他們甚至在非回歸期派人回來試探你,所以,你久經有什麼特殊的呢?”米科爾森的眼睛好想要把唐吉看穿:“這個問題,你來告訴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唐安然。”米科爾森抽完第二根煙,看著唐吉:“我可以保證,未來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不是唐安然的威脅,我沒那麼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