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帝利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下層空間巡視一圈,讓達利特知曉自己的地位,更有效率的工作。
甚至一些掌握不了專業技能,或是不受待見的摩奴,也會被分配到這一層充當監工和與上層的聯係人。
馬德哈萬就是這麼一個倒黴蛋,他原本在地球上也算是個專業技能人才,畢業於恒河理工大學,手裡握著兩個變電器方麵的專利,小日子過的甚是不錯,結果就這麼被人忽悠來了月球。
他進入月球第一天,就因為要跪拜尼核魯.肝地家族的血脈而笑出了聲,下一秒直接被發配到阿摩羅婆提底層和達利特相伴為伍。闌
八年前,馬德哈萬還在處心積慮搜集尼核魯.肝地家族的滅絕人性的證據,試圖有一天返回地球時能曝光這個家族的罪惡。
五年前,馬德哈萬開始試著接受這裡的一切,讓自己過的不那麼痛苦。
三年前,馬德哈萬開始酗酒,作為一個摩奴基層,最少在物資方麵他沒有受到苛責。
一年前,馬德哈萬徹底放棄了回地球的妄想,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有朝一日能返回阿摩羅婆提第二層,他保證自己跪的比誰都好。
一小時前,馬德哈萬收到消息,有東西裝進了阿摩羅婆提底層,他在那裡找到了一個簡陋到看上起來像趕工產品的空心炮彈。
二十分鐘前,馬德哈萬在隧道裡遇到了一個從沒見過的男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五分鐘前,唐吉在隧道裡遇到了一夥膀大腰圓的恒河人,雙方發生了親切友好的交流,五個人的隊伍精簡到了一人。闌
三分鐘前,僅剩的那個恒河人交代,有一夥大人物正從上層趕來,不管他想知道什麼,從上麵來的人肯定知道的更多。
而且他保證,自己會非常合作。
唐吉相信對方沒有撒謊,他一看就不是什麼硬骨頭,他捏過,這裡的人造重力遠沒有達到自然重力的效果,長時間在這裡生活,讓這裡的人骨質疏鬆的厲害。
...
“馬德哈萬,怎麼隻有你們兩個人在這裡迎接!難道沒告訴你維闥陀斯大人要來視察麼!”一個穿著動力盔甲的摩奴走上前一步,質問馬德哈萬簡陋的迎接而惱怒:“你可知罪!”
維闥陀斯皺著眉頭看向馬德哈萬以及他身後那個高大的黑衣人,心裡閃過一絲怪怪的感覺,但這種疑惑很快就被沒有準備拖鞋,讓直接赤腳站在泥土中的怠慢而取代了。
以天神的身份穿行過之前的兩層後,維闥陀斯已經開始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這裡的摩奴本該為他準備好用於移動的浮力圓盤,而不是讓他就這麼赤腳站在冰冷的月球土壤中。闌
馬德哈萬用一種非常恒河的方式在聳肩的同時緩慢的左右搖頭,眼睛還不時飄向身後的黑衣人:“阿哈,就是他!”
下一秒,維闥陀斯就眼前一黑,感覺自己脖子好像被某種液壓鉗鉗在了中間,被人粗暴的拖行,速度快的腳後跟的皮膚都被蹭沒了一半。
“你的名字。”冷漠的聲音好像從天上傳來,讓七葷八素的維闥陀斯難以回答,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自己好像就這麼突然被人從人群裡拖了出來,站在了馬德哈萬身後。
五個摩奴們依然維持著自己的威勢,既像炫耀尾羽的孔雀,又像挑釁老猴王的新猴王,馬德哈萬曾經是被當做技術人才招募過來的,地位在摩奴當中相當高。
他們對維闥陀斯被劫持這件事毫無反應,積年累月的安穩生活讓他們的神經變得相當粗。
反倒是那些刹帝利們瞬間做出了反應,他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然後齊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了摩奴。
天神被人像狗一樣拖走了,這事...他們從小接受的神話教育中沒有應對這一條的東西啊!闌
“大膽!”最先反應過來的摩奴依然維持著自己的那種恒河雅調,好像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樣:“你膽敢觸碰尼核魯.肝地的血脈!罪人啊...”
唐吉丟了一塊石頭,砸碎了他的腦袋,順勢擊穿了身後一排五個刹帝利,石頭撞在裝甲支撐壁上撞的粉碎,恐怖的聲響在隧道內環繞。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維闥陀斯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派下來要找的東西,就是眼前這個...人!
怎麼會是個人?
“最後一次機會,你的名字。”唐吉將維闥陀斯像狗一樣提起來,直視他的眼睛,好像下一秒就會捏碎他的喉嚨。
“維闥陀斯!”維闥陀斯驚恐的回答道,他甚至忘了自己上次如此恐懼是在什麼時候,或者應該說,他這輩子此前曾遇到過這樣恐懼麼?
不,並沒有,他是尼核魯.肝地的血脈,他不曾恐懼過什麼,直到現在...闌
“先生!他是尼核魯.肝地的血脈,如果你想去上層,得用他的權限...”馬德哈萬小聲提醒道:“死了,可就沒有權限了。”
唐吉鬆開了維闥陀斯,把他直接扔到馬德哈萬腳邊:“你看著他,如果他有什麼異動,殺了他,不然死的就是你。”
一直到現在,摩奴們才開始意識到自己正在遭遇什麼...這是一場入侵!
一個摩奴透過通訊器試圖和上麵取得聯係,但唐吉用前奏給了他一個答複——不行。
另一個摩奴,用某種光能武器朝唐吉開火,一如既往的光影效果拉滿,但融化的卻是他自己的胸膛。
睚眥必報的暴怒不喜歡有凡人冒犯自己,他們這麼喜歡偽裝成神,應該很理解這種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