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投訴維生艙的生產廠家,這玩意要把我的腰睡斷了.”約翰.弗萊明有些艱難的從維生艙裡坐了起來,一招手彆人看不見的隱形仆役就為他拿來了旁邊準備好的衣服。
“所以,今年是哪一年?地表現在是什麼情況了?還是彎刀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我們去解決?”約翰.弗萊明看了一眼正在幫忙拿毛巾的布蘭克皺了皺眉頭,作為團隊裡最年輕的一員,在其他人都決定進入休眠狀態後,四十歲出頭的布蘭克被選中成為了預警人,防止出現什麼意外,讓整個紳士聯盟都在沉睡中陷入絕境。
這是他們和彎刀達成的協議,也是紳士聯盟能進駐海伍德避難所的必要條件。
考慮到紳士聯盟在高端戰力上的優勢,他們從進入避難所那天開始就要進入休眠狀態,隻能留下一個人保持清醒,並擁有隨時喚醒其他成員的權利。
布蘭克就是那個人,而他現在選擇了喚醒所有人。
“弗萊明,今年是新希望八年,你們睡了八年了,彎刀三個月前死了,繼任者根本不是那塊料,他把整個避難所搞的烏煙瘴氣,情況很危險。”布蘭克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後說道:“是愛德華先生救了我,讓我將你們喚醒的,他說如果彆人都不行,那就讓你來接手處理這個爛攤子。”
聽見布蘭克說自己是被人救出來的,約翰.弗萊明才注意到布蘭克有些消瘦的麵孔,以及臉上的淤青,顯然這段時間布蘭克的日子不太好過。
“見鬼.我以為世界末日就夠糟糕了,布蘭克。”約翰.弗萊明捂著腦袋,感受著低溫冷凍蘇醒時的後遺症,那種感覺就像你冰棍吃多了,涼意刺激了腦神經那種痛苦,隻不過時間更持久,而且疼痛感更強。
“喝點溫水,弗萊明,你這個年齡本來也超過了冬眠艙的建議使用年齡上限,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抱怨那麼多,而是感謝上帝自己還能醒過來。”布蘭克遞給了對方一杯溫水,又給了他一片廉價的止疼片。
“愛德華呢?”約翰.弗萊明花了點時間才緩過勁來,而進入冬眠艙之前,那些醫生告訴他這種偏頭疼會持續一到兩周之久。
“愛德華先生今天去了能源中樞,有一夥人占領了通往能源中樞的艙室,威脅如果不能獨立,他們就要毀掉能源核心。”布蘭克解釋道:“愛德華先生被請過去出麵調解這次糾紛。”
“是什麼樣的蠢貨,想出來這種聰明的主意,打算用同歸於儘的方式獲取權利?”約翰.弗萊明緩過勁來,在隱形仆役的幫助下,換上了衣服,接著問道:“又是哪一夥蠢貨,綁架了你?”
“一夥人,弗萊明,阿爾曼多那夥人乾的,瓦倫迪諾幫的三號人物,但彎刀死前將監督者的權力交給了雷納德,我們以前見過麵的那個雷納德。”布萊克簡單介紹了一下目前避難所的情況。
在進入避難所之前,約翰.弗萊明做了萬全的準備,他幾乎認識瓦倫迪諾幫所有排的上號的頭目,所以隻需要說出名字,他就能自己分析出很多東西。
“阿爾曼多.確實是個蠢貨,但雷納德也沒好到哪去,彎刀是怎麼死的?”約翰一邊問著,一邊活動著自己的四肢。
“死於腦出血,目前還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有人收買了醫生。”布萊克小聲說道,然後憂心忡忡的解釋道:“我們旗下那些超人類傭兵,現在全都被阿爾曼多握在手裡,包括阿瓦隆,他們占據了通往下層冷凍層的通道,你能被我帶上來已經是極限了,有人幫忙偽造了你休眠倉故障導致死亡的證明。”
“情況很糟糕弗萊明,我們得在七十二小時內解決這裡的騷亂,那幫蠢貨把機槍架在通道中央互相對射,已經對避難所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空氣淨化係統還能再堅持七十二個小時。”布萊克歎了口氣,八年時間就讓他從風度翩翩的中年美男變得老態儘顯。
“聽起來確實很糟糕,不過我們以前遇到過更糟糕的不是麼?”約翰.弗萊明走到布萊克身邊,看著對方,而後隱形仆役左右開弓,扇的布萊克瞬間臉就腫了。
“但你,布萊克,你辜負了我的信任,我們把自己的命,和整個團隊的安危都交在了你手上,你卻把事搞的一團糟。”約翰.弗萊明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現在收起你那副嘴臉,動動屁股,給我帶路,我需要先和愛德華見一麵。”
布萊克雖然疼在臉上,但卻莫名的安心了起來。
他確實懈怠了,八年了,這可不是天啟日之前滿世界瀟灑那樣度過八年,這是在一個街頭黑幫建造的避難所中度過的八年。
要知道,海伍德避難所中,瓦倫迪諾幫的成員,以及成員的家屬占據了全部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二,隻有寥寥兩三千人是非瓦倫迪諾幫成員。
當布萊克去娛樂區的酒吧放鬆時,那些瓦倫蒂諾人會聚在一起時不時朝他投來不懷好意的眼神,哄笑在一起,那種如鯁在噎的感覺,時間久了足以把人逼瘋。
彎刀一直防備著紳士聯盟,他知道自己的弱處在哪,也知道自己的強處在哪,讓紳士聯盟乾自己該乾的事,彆給他們額外的機會,就是最好的合作方式,所以他一直讓布萊克在秩序之外生活,不允許他受到欺辱,也不允許他打入幫派內部。
隻可惜彎刀死的太突然了,繼任者完全沒那麼深謀遠慮,他們隻是單純的將布萊克和紳士聯盟其他人割裂,不給他喚醒其他人的機會。
這樣的日子不好過,但布萊克不僅撐了下來,還一撐就是八年,這八年裡他最好的伴侶是扔在床頭櫃上的虛擬現實頭盔,隻不過裡麵的虛擬女友因為得不到雲的數據支持,完全就是個弱智,隻能對交流進行最簡單的回複。
他有心想訴苦,但一想到其他人現在還在下麵凍著,連避難所都危在旦夕,又覺得弗萊明教訓的是他一個堂堂國際傭兵市場經理人,就這麼被地方街頭幫派玩弄於股掌之間,確實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