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日之後,全世界最不適應的人,可能就是米科爾森,其他人隻是斷了網,而米科爾森,他是靈魂被強行分散開了。
很難詳細說明米科爾森的蜂巢思維模式是如何運行的,在一切正常時,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意識被分裂了,每一個分身都是他,而所有分身聚在一起,也是他。
米科爾森自己也做過測試,他強行分裂出去了一個分身,借用其他超人類的能力,對那個分身做了切割,給予了他獨立存在的可能。
而那個分身也依然活的好好的,就像一個正常人,甚至連性格和思維方式都沒什麼變化,隻是當他們不再是一個整體後,那個分身幾乎立刻就非常米科爾森的選擇了優先保證自己的生存。
克裡夫.米科爾森,這是那個分裂體現在的名字,他和那個被降維的玩家,凱茜.沃爾特被安置在了99號避難所,最少在天啟日前,他得到的消息是這樣。
而基於大風暴對超自然能力的乾涉,米科爾森現在被強行分裂成了無數個‘個體’,有的米克爾森是二十多個分身組成的小團體,有的米科爾森,就隻是米科爾森,一人即團體。
比如413號避難所的米科爾森,他就隻有一個人,同時也是413號避難所的監督者。
也許是多年在隱藏幕後養成的習慣,也許是為了隱藏自己,總之米科爾森不是很想走向前台,把自己曝光在聚光燈下,即使他已經毀滅了曾經的人類文明,他也依然保持著這種謹慎。
唯獨在413號避難所中,米科爾森選擇將自己的分身放置在台麵上,成了避難所的監督者,並且這一乾就是十年,他乾的還不錯,畢竟米科爾森之前習慣了管理數百萬人規模的組織,管理一個小小的,隻有一萬多人的避難所太綽綽有餘了。
413號避難所明麵上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米科爾森隻是想從各個不同的角度來觀察避難所而已,在其他幾個避難所中,米科爾森雖然沒有擔任監督者,但他的分身都身居高位,可以隨時架空監督者。
監督者米科爾森沒有感覺到孤獨,雖然在這裡沒有其他分身,隻有他自己,但他依然是那個米科爾森,即使避難所裡的人都死光了,這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他也能不受影響的活到這具身體自然老死。
但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413號避難所雖然規模較小,也存放著等同於避難所居民數量的休眠個體,除非那一萬多個休眠的避難所成員最終身體全都靠不住了,不然米科爾森不會消亡的。
哦,也不能說413號避難所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這裡是絕對隱秘之處,是那三個失去聯係的編號避難所之一。
這裡是米科爾森的備用方案之地,一旦當年天啟日沒有成功,玩家們最終將觸手滲透到了避難所中,這裡將是避難所中的避難所。
413號避難所深埋於撒哈拉大沙漠底部,完全是通過超人類的手段建造而成,本身並沒有通往或進入外界的通道,而每一個避難所居民,也都是經過多年的觀察,確保沒有任何問題才被選入的安全目標。
這些人當年進入避難所時,所走過的安檢門其實是次元門,隻是他們不知道而已,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在加拿大聯邦北部的努納武特地區,最少他們當年是搭乘飛機前往的那裡。
這裡不僅沒有進出外界的通道,連對外聯係的通道也沒有,米科爾森甚至在努納武特地區留下了一個被摧毀的避難所殘骸,無論從任何方向調查,這也是個被毀滅的避難所,根本不存在於世界。
這是屬於人類文明的孤獨堡壘,除了米科爾森之外,無人知曉。
也不需要知曉,因為米科爾森就沒打算讓這個避難所有開放之日,之前不是說過麼,隻要這個避難所還有一個人,米科爾森就不會被時間和生命所打敗。
如果戰爭沒有後結束,那這裡就是人類最後的孤獨堡壘,它會安靜的等待下去,等待地表的玩家在這個世界徹底呆膩了,呆犯了,主動離開這個世界,或者再來一次世界末日,隨他們喜歡好了,五十年,一百年,這裡也會安靜的等待下去。
而如果戰爭隨著天啟日結束了,這裡就是米科爾森一個人的孤獨堡壘,無論他和其他七原罪的鬥爭有多激烈,多殘酷,他都有一處彆人永遠找不到的堡壘。
但大風暴的出現,擾亂了米科爾森的計劃,監督者米科爾森無法知曉外界情況,外麵的米科爾森也不知道413號避難所的情況。
當年為了安全,整個避難所中都沒有任何超人類存在,而監督者米科爾森在避難所內部,也執行著嚴格的超人類管控政策,一旦有人覺醒成為超人類,他就必須進入休眠倉。
而在413號避難所開始允許生育後,這個政策也延續到了新一代。
監督者米科爾森根據過去十年的統計,得出一個結論,大風暴不僅影響著超人類的現在,同時也影響著超人類的未來,整整十年過去,413號避難所隻有四個成年人和兩個孩子因為覺醒而變成了超人類,其他人依然安穩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監督者,我們想知道避難所的通訊塔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是否有安排維修?”克裡福德·麥克倫站在米科爾森對麵,義正言辭的問道。
他身後該跟著兩個同樣氣勢洶洶的男女,他們是413號避難所的民選委員會的代表。
雖然米科爾森對這種民間組織非常不屑一顧,但他見慣了大場麵的米科爾森還是縱容了這個委員會的存在,就當是給自己找點樂子了。
“維修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隻是我們現在缺少維修通訊塔的配件,也沒有外出維修的條件,還需要等待。”米科爾森頭也不抬的說道。
“可我們已經問過維修部了,他們說沒有安排對通訊塔的維修計劃,實際上在過去十年裡他們就沒有靠近過通訊室!”克裡福德·麥克倫的聲音更大了一些,情緒也有些激動。
整整十年時間,每天吃的都是灰色田野計劃的產物,沒有任何來自外界的信息,而避難所內部又實行著嚴格的宵禁管理製度,人們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了,每一個人都充滿了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