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從哪來,頭是誰?“唐吉蹲在一個穿著破爛防彈衣的男人麵前,手裡還拎著一個挎包在翻找。
被唐吉盯上的三個人中,有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則被一根磨尖的鋼筋釘在牆壁上,那本來是他自己的武器。
唐吉今天已經審問了三個人,一方麵他是在獲取更多的信息,另一方麵則是在測試自己的能力。
那句話怎麼說的,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自己,而現在唐吉發現自己不了解自己了,他的力量,速度,反應都遠比他以為的強多的.
再考慮到他稀裡糊塗的錯過了整個世界的毀滅,而後又稀裡糊塗的在這裡蘇醒,唐吉總覺得他好像忘了什麼大事。
“凱奧!凱奧是我們的頭!”掠奪者沒有嘴硬,對方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沒人教過他什麼是忠誠,也沒人教過他什麼是人倫天理,他從小被教導的東西是弱肉強食。
現在唐吉比他強,他毫無反抗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唯一的懇求不過是:“請彆.吃我,我還有用!我還有用!”
唐吉看著那張年輕的臉,以及對生充滿了渴望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猶豫了,但當他看見對方脖子上充當飾品的指骨項鏈時,還是狠下了心。
“抱歉,太晚了。”唐吉伸手擰斷了對方的喉嚨,順手合上了那雙眼睛。
他沒撒謊,凱奧確實是這片廢墟中的老大,這條消息他在之前的審問中已經知道了,他甚至知道這幫人的營地在哪。
唐吉詫異的是,這個掠奪者營地隻有不到五十人,而在過去兩年裡,他們最少殺死了兩倍這個數量的幸存者,還搶走了不計其數的物資,但傑蘭特他們就這麼放任了這個營地存在。
剩下的最後一個掠奪者,看著唐吉殺死了那個同伴,又看了看自己腹部被貫穿的傷口,張嘴說道:“來呀!混蛋,殺了我!你以為我會怕你麼!”
唐吉站起身來,一把抓過對方的頭發,迫使對方仰起頭來,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
從年齡上看,對方最少也在四十歲開外了,在天啟日前,他就已經是半個成年人了。
“你也吃過人?”唐吉掐住對方的臉頰,手指輕輕用力,對方就迫於壓力張開了嘴,露出了一嘴大黃牙。
“難道你沒吃過?你長得這麼壯,恐怕吃的也不少吧!”男人朝唐吉呸了一口,但口水被唐吉躲過了。
唐吉看著對方猙獰的眼神,骨瘦嶙峋的身體,最終沒有再多問什麼,他沒經曆過那個時代,沒資格問,最終隻是和上一個人一樣,一把捏碎了對方的喉骨。
“我看你們的實力足夠剿滅這夥掠奪者,為什麼一直留著他們?”當天色漸暗時,唐吉已經坐在裡克身邊,將自己從那些掠奪者身上帶回來的物資扔給了搜索隊。
“你是說,我們應該像軍隊一樣組織在一起,然後剿滅他們?”裡克看著這個神秘的新人,露出了笑容,這一刻他開始相信對方真的是從天啟日前一直睡到現在的了。
唐吉沒有說話,但他確實是這個意思。
“我們隻是一群湊在一起抱團取暖的幸存者,你覺得有多少人能放棄一切去和掠奪者戰鬥呢?以什麼名義?又為什麼什麼呢?”裡克小心翼翼的點燃了一點風乾的木頭,這是他們在廢墟中能獲得的少數可燃物之一。
如果不是這個新人的實力足夠強,裡克也不會選擇在晚上生火。
搜隨隊每次進入廢墟都是個大工程,他們不是在廢墟裡盲目的搜索,而是有組織的進行挖掘。
傑蘭特是個年長者,他對這片廢墟非常熟悉,他知道哪些地方下麵可能還有可用的物資,哪些地方則毫無意義。
在過去幾年裡,靠近海員之家營地方向邊遠地區的物資已經被搜索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入這座廢墟。
裡克知道海員之家裡有人正試著恢複農業生產,但這裡是海邊,大風暴不再那麼咆哮後,每年長達八個月的雨季,讓這件事變得異常困難,種子總是還沒等發芽就被土壤裡被水泡爛了。
而在廢墟中,他們也經常遇到費儘力氣挖出一個倉庫後,裡麵的東西都被泡了的慘劇。
如果不是他們還能從海裡捕撈一些魚類,那個營地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就算是廢墟裡那夥掠奪者,也一樣過著吃垃圾的苦日子,在這種情況下,和那些掠奪者之間的衝突變得毫無意義。
“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活呢,你守前半夜,我負責下半夜,到時候你叫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問薩姆。”裡克拍了拍唐吉的肩膀,直接鑽進睡袋裡似乎翻個身的功夫就睡了。
薩姆是搜隨隊中的一份子,看起來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這樣的人唐吉今天見了很多,顯然天啟日後的日子特彆容易塑造這種沉默者,你永遠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大風暴時期到底經曆了什麼,才存活了下來。
而作為一個沒有經曆過這些的人,唐吉禮貌的也保持了沉默,他也有不少事需要去想個明白。
比如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世界又發生了什麼。
一夜無事,唐吉在後半夜換了崗之後也睡了一會,大概三四個小時,但已經足夠他徹底清醒過來了。
隨著搜索隊來到了他們這一次的目標區域開始挖掘後,負責保證他們安全的裡克就拍了拍唐吉的肩膀的,示意他跟上自己。
兩個人找個還沒被吹倒的l型牆壁,裡克從自己衣服內側的口袋裡翻了半天,拿出了一根抽剩了一半的卷煙,用昨晚小心翼翼保留到現在,還剩下一點餘輝的木炭吹了吹,把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有些不舍的遞給了唐吉。
唐吉沒有拒絕這種好意,淺淺的吸了一口,又遞回了裡克,但裡克搖了搖頭:“你留著吧,算是入職禮物了,我記得以前有這麼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