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蘇爾特,他們不是理所應當坐在這裡,享受一切的你要明白,蘇爾特,占有的越多,對這個世界的責任就越大!
在經過激烈的對抗後,還是有那麼一句此前未被發現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湧現出來,在唐吉耳邊回蕩。
但.蘇爾特是誰?
唐吉的思緒被不遠處的米勒斯打斷了,他用手電筒敲擊著那個粗糙的,好像在垃圾堆裡建造的水密艙,將唐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然後指了指那扇看起來像門的結構對唐吉示意了一下。
而後那扇門被米勒斯打開了,裡麵還有一團昏暗的燈光。
看見這一切,唐吉有點理解米勒斯那欲言又止的語氣中包含了怎樣的期許。
唐吉不知道這幫在營地裡連電燈都沒有的幸存者,是怎麼在水下靠焊接的方式完成了這種建築的,那個水密艙雖然不大,卻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背著氧氣的唐吉擠進去後,水密艙的密封門緩慢的合攏,而後在一陣讓人心驚的震動中,艙內的水位線開始下降了。
唐吉能看見水密艙四處都在漏水,但最少沒有派出去的速度快,按照米勒斯的說法,如果他沒有權限進入那扇緊急出入口的話,他們會再花幾年的時間,在水密艙中對那扇門進行切割。
這件事的結局隻可能有兩種,一種是他們最終費儘了心思進入了月光之金號內部,如願以償,另一種則是他們死在了某次和掠奪者之間的衝突中,夢想破滅。
這艘船上攜帶了太多人對未來的期許,是那些人艱難求生的精神支柱,也許在未來,對這艘船的崇拜會逐漸變成某種新興的宗教也說不定。
但現在,唐吉已經打開了第二道門,看見了那個鑲嵌在月光之金號表麵的生物識彆鎖。
唐吉最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氧氣罐裡的氧氣,然後憋著氣,突出呼吸管站在了生物識彆鎖麵前。
當他這麼做時,那小巧的生物識彆鎖突然亮起了柔和的光芒,將周圍照亮,這光芒和米勒斯他們費儘心思接線點亮的橙黃色燈光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仿佛天然帶有一絲科技感,未來感。
唐吉伸出自己手直接按在了上麵,從麵板上的抓痕來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做了。
更明亮的燈光在柔性屏幕上亮起,來回掃描著唐吉的手掌,幾秒鐘後一個令人愉悅的女聲突然響起:“檢測到生物信息為船長,唐吉,歡迎您回到月光之金號,祝您旅途愉快。”
那扇門就這麼緩緩打開,一股帶著淡淡花香味道,溫度適宜的空氣就這麼從船艙內吹了出來,仿佛在加強那個聲音口中的歡迎程度一樣。
而在水密艙外,米勒斯則親眼看見了月光之金號突然閃爍了一下,就在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時候,原本就非常震撼人心的月光之金號就在水下完全展示了自己那驚人的美麗。
當它完全被點亮的時候,就好像一艘人造的天鵝,將船身周邊幾十米的距離都照亮了。
米勒斯幾乎無法呼吸了,他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東西,它似乎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精美的好像夢中的女孩。
他癡迷的看著這一切,一直到大腦瘋狂提醒他必須再次呼吸,才回過神來,他開始快速上浮,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
但此時驕傲號,乃至岸邊地堡裡的其他人都已經看見了海中異象,紛紛走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切,仿佛不敢相信他們居然真的成功了。
傑蘭特船長有些顫抖的自言自語:“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的船!”
而一旁的奧布萊恩已經興奮的大叫了一聲,轉身跑向了海員之家營地,打算把這個消息分享給所有人。
“回來!你去哪!”傑蘭特船長大聲呼喚著奧布萊恩。
“我要回去報信!”奧布萊恩滿臉的興奮,他雖然是新希望一代,但耳濡目染,卻也對月光之金號滿是期待。
“再等等!等他讓我們的人登船再回去通知!”傑蘭特船長捂著自己的心口,那裡正在傳來一陣陣絞痛,但他頑強的撐了過去。
現在正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時候,但把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人的良心上,這不符合這片土地的風土人情,自然環境。
在奧布萊恩心中,唐吉是個好人,是海員之家的一份子,他完全理解不了傑蘭特船長心中此時的掙紮。
而在月光之金號內部,唐吉此時正走在明亮而寬敞的內部甲板上,感覺這裡既熟悉又陌生。
但他幾乎是本能的走向了艦橋方向,而後注意力被一台即使蒙了塵,也依然閃爍的貴氣的白金色器物麵前停住了腳步。
唐吉看著這玩意停頓了一秒鐘,而後將自己那隻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連串臟腳印的鞋伸了進去,果然,下一秒那台機器就開始工作,細致入微的打理著鞋麵上的汙漬——
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在你的右手邊有考斯特的擦鞋器,它能在三十秒內讓你的鞋子變得又乾淨,又有光澤.
唐吉仿佛聽見一個打著英倫腔的溫和聲音,在自己耳邊碎碎念,他還說了很多話,比如什麼波斯地毯,比如什麼昂貴的古董,不可複製的藝術品,什麼的。
不知道為什麼,唐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而記憶中那個聲音此時突然在前方拐角不遠的地方出現——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