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趙德眉頭一皺,語重心長道:
“翎兒姐帶得話,我敢缺斤少兩?你要是真贏了,不管我押多少,她都得向我索要足額彩金,拿不出來她把我腿打折!到時候你幫我給?”
我怎麼可能幫你給?!
謝儘歡見趙德也駁回不了房東太太的下注,為了落敗好收場,想想忍痛取出吳肅資助的盤纏:
“既如此,我也陪著世子湊個熱鬨,五百兩押自己奪魁。若是技不如人,還望世子和郡主見諒。”
趙德連忙道:“無妨,哪有賭狗天天輸,你隻要全力以赴,輸了就當父王出錢讓你切磋曆練!”
令狐青墨也準備湊熱鬨,但她自認道心遠不及謝儘歡堅韌,想想取出小荷包,丟給的來福:
“幫我押二百兩,賭謝儘歡奪魁!”
楊大彪見狀,幾乎是咬碎了後槽牙,從腰帶裡摸出難以置信的‘一錠銀子’:
“小氣吧啦,我壓上全部家當!儘歡,你要是輸了,往後我可就得吃你喝你了。”
“咕嘰!”
煤球叼起一根小魚乾,放在楊大彪手上,看起來也是梭哈了!
連如影相隨的夜大魅魔,都在耳邊來了句:
“你今天要是撐到最後,姐姐跳舞給你看,最騷的那種~”
我去……
謝儘歡瞧見親朋好友全部梭哈支持,感動之餘,心底也燃起了鬥誌:
“我還真想試試名門天驕道心有多鐵。放心,我今天就是死,也得死在擂台上!”
天邊最後一線落日,緩緩沉入城頭。
內河兩岸的繁華街市,也化為了五彩斑斕的絢爛燈海。
河麵平台上乃至周圍小船上,放著四十麵回音鼓,此時已經有不少報名參賽的綠葉盤坐,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輕微鼓聲:
“咕咚~咕咚……”
台子空間不大,隻擺了八麵鼓,圍成一圈,給有競爭力的選手預留,上座七人,甚至還有兩個仙氣飄飄的道姑。
雪鷹嶺魏鷺作為發起人,身著一襲黑袍,麵向天邊落日盤坐,始終閉目凝神,坐下回音鼓沒有任何動靜,直到周遭響起喧嘩,才睜眼望向河岸。
“來了來了……”
“張公子……”
……
河岸人群分開,走出了一名青袍書生,麵相約莫二十出頭,提著袍子快步穿過人群時,沿途還在致歉:
“抱歉抱歉,剛才和老師下棋忘了時間,讓諸位久等了……”
匆匆忙忙的模樣,活像個靦腆內斂的小秀才,和台上耍帥裝高冷的魏鷺相比,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魏鷺作為大乾武道第一人的孫子,和儒家沒仇怨,平日裡也算不得跋扈。
但《魏無異豔史》這書,實在太他娘過分了!
按照書中記載,他爺爺是在西戎賣鉤子起的家……
還摸過司空天淵媳婦屁股、被陸無真騙著叫過一聲爹、借了無心和尚十兩銀子去救濟紅塵失路人……
而更過分的是,張懷瑜這龜孫,還當著他麵看!
魏鷺能忍住沒拔刀砍了這孫子,都屬於定力過人,此時瞧見對方還在作秀,冷聲開口:
“彆裝了,你是偽君子還是真小人,待會即見分曉。來了就快上台。”
“瞧魏兄這話說的,一點退路都不給我留。”
張懷瑜躍上圓台,在魏鷺身側坐下,掃視周邊,發現還有倆姑娘,又閒話道:
“欽天監的天文生都來了,有兩位姑娘在,我和魏兄恐怕都與那塊匾無緣了。”
兩名女子都身著道袍,因為害怕被挑動情緒,都是手掐子午訣閉目盤坐,沒有任何反應。
魏鷺已經忍無可忍,見人都到齊了,看向金樓東家:
“開始吧。”
金樓東家範廣源,正在查看剛送來的名冊,聞聲連忙回應:
“魏少主先等等,剛又來了一位貴客……”
“嗯?”
魏鷺身份可不低,發現張懷瑜都來了,範廣源竟然還讓他等等,不由疑惑是哪位名角兒要來湊熱鬨。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聽見華燈璀璨的五層高樓之上,傳來破風輕響:
呼~
眾人抬眼望去,卻見一道驚鴻白影,飛身躍出五層高樓,身如翻雲白龍,當空直墜砸在圓台中央!
咚~
悶響過後,全場寂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