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懂嗎,關珩是在先發製人。”陸驍抬眸看了她一眼,隨手將記憶卡扔回桌上,“她早就料到你不會坐以待斃,除了關家的事,這次送你進去不過是餐前菜逼你露出馬腳罷了,至於你丈夫為什麼也會跟到這裡來……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樊天逸為什麼也會跟到這裡來……無非就是他也在懷疑她了。
因為關珩而懷疑她?
這個念頭一出來,心臟驀地像是被人用力抓了一把,令人窒息的疼和嫉妒不過一瞬就充斥了整個胸腔,臉色也逐漸變得慘白。
陸驍就坐著靜靜的看著她的臉色變化,說來他也是服了這女人的智商,明知道對手和自家男人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居然還能把尾巴帶到他這裡來,這次要不是他提前防了一手,指不定還真得被她拖下水。
現在一個鬆虎就夠他頭疼了,再來個關珩或者樊天逸,他恐怕就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樊太太,現在關珩與你為敵,聶南深的立場很明確,而你丈夫也不信任你,事到如今除了我可沒人會站在你這邊了,”他語速極慢的替她分析,“所以接下來的事你應該清楚該怎麼做?”
男人的聲音讓她從情緒中恢複過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圖,“你想讓我幫你解決鬆虎?”
“關珩背後現在有聶南深,隻有我重新拿回暗夜的掌舵權,你才能有一個足以和關珩抗衡的靠山,”陸驍盯著她的臉,陰柔妖孽的五官笑起來猶如蠱惑人的鬼魅,嗓音篤定深沉,“並且這個靠山,是絕對站在你這一邊的。”
而不是像樊天逸那樣,她所做的所有事都需要隱著瞞著,甚至他還有可能會阻止她。
良黎站在燈光下,蒼白的臉色也沒被映出半分光澤。
陸驍也默認她在考慮,直接從沙發裡起身,長腿邁出朝門外走去,話是對手下說的,“東西處理掉。”
“那樊總的人……”
他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女人,笑,“這就是樊太太的事了。”
說完,帶著人就離開了。
房門被關上,整個把外麵嘈雜喧囂的聲音都隔絕了的辦公室再次恢複了寂靜,女人閉上眼睛,手指垂直落在身側逐漸蜷縮起來,纖細的骨節都泛出白色。
將近五分鐘後,良黎睜開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桌上還擺放著的相機和記憶卡,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彎腰撿起地上的包挎在肩上,挺直背脊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
聶南深回到彆墅已經是深夜了。
隻有一樓的燈還亮著。
餘媽見他進來,連忙擦了擦手走過來,“先生回來了。”
“嗯,”他脫下西裝,掃了一眼樓上,“太太呢?”
“太太下午吃完晚飯就上樓了。”餘媽接過外套跟在男人身後,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先生最近這段時間太太每天都等您等到很晚才睡。”
聶南深腳步一頓,“她還沒睡?”
餘媽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這個時候應該剛睡下。”
已經十二點過了,平常她等到這個時候他還沒回來也差不多剛躺下。
他點頭,“好,我知道了。”
聶南深上了二樓,房間的燈還亮著。
但下意識推開門的動作還是放輕了很多,果然一眼就見到女人纖細的身子躺在床上已經睡了過去。
他關門走了進去。
女人半邊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麵,手邊還落著一本打開沒有合上的書本。
彎腰撿起書來放到床頭,又動作小心的替她掩好被子,最後手才落在女人臉上。
精致乾淨的臉蛋已經卸了妝,露出女人本來底子就很好的皮膚和五官,眉頭微微蹙著,明顯睡得不是很安穩。
他低頭就在女人眉心位置親了下去。
言晏睡得不是很沉,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嗓音有些模糊,“回來了。”
手指摸著她光滑的皮膚,聲音很低很溫柔,“吵醒你了?”
“沒,剛躺下一會兒。”言晏聞言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喝酒了嗎?我去給你煮點醒酒茶。”
“沒有,”她剛要掀開被子起身,男人已經俯身過來抱住了她,乾淨好看的下巴就擱在她肩上,有意無意的蹭著她的脖子,嗓音低醇體貼,“怎麼不早點睡?我不是說今天會回來很晚?”
“沒事啊,就是看書看得比較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她像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帶著嬌糯的鼻音,“我姑姑準備撤訴了你知道嗎?”
男人微微一怔,鬆開了她。
見他沒說話,她繼續道,“今天下午的事。”
手指撫上她的長發,聶南深無奈的歎了一聲,“言晏,我隻能保證樊天逸不能對你姑姑造成人身傷害,其他的就算是我也控製不了,”他頓了頓,“事實上就算把良黎真的關了進去,也改變不了你和關珩的現狀。”
她抿著唇,是這樣的。
樊天逸不是個好對付的對手,不管是對她們還是對聶南深來說,更何況就像他說的那樣,她們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她微笑著點頭,“好,我知道了。”
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高興的成分,但還是起身穿了鞋,然而剛有動作,男人就在她麵前蹲了下來,“言晏。”
兩手支在床沿兩側,這個姿勢正好將女人嬌小的身形困在懷中,也正好能讓她平視著他,“嗯?”
聶南深看著她平靜到看不出情緒的臉,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的話,“你說不希望有不相關的人影響我們,那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你姑姑不是小孩子,她和樊家的恩怨就交給她們自己來解決,你我都不再插手,好嗎?”
言晏愣了愣,理所當然的道,“隻要我姑姑沒事,我當然不會再插手。”
原本她就一直不想再和樊家扯上任何關係,隻要關珩平安,她們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挺好的。
聞言聶南深眸子暗了一度,“之前的事,是我沒顧慮好。”
他指的自然是替關珩查良黎的事,言晏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麼,俯身就抱住了他,“好啦,我又沒有怪你,”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在他脖子上蹭啊蹭的,語調溫軟,“餓不餓,聶公子要不要吃點宵夜?”
然後才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過,就算是沒有喝酒現在差不多也餓了。
聶南深抬起頭,狐疑的看她,“你做?”
她笑起來,“那你先去洗個澡,我煮好了叫你。”
他低頭就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薄唇勾起,“乖,去吧。”
說完,言晏就穿好鞋,先是替他拿出換洗的衣物放在床上,然後才帶上門出去。
整個過程聶南深都看著她,直到女人離開房間才收回視線,抬手取下領帶隨手扔到床上,一邊結著襯衫扣子一邊拿起換洗的衣物走進了浴室。
………………
良黎的事仿佛就這麼過去了,各方麵的輿論猜測也得到了了控製。
樊天逸答應的條件一個不少的以最短的時間全部應諾,其中包括關家曾經丟失的股份一並回到關珩手中,雖然關氏已經不在,但當初那部分股份都被聶南深收購,於是關珩順理成章成了旗下的第二大股東,在這一點上聶南深自然不會為難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關珩和樊家越來越像沒有交集,言晏自從關珩的事得到解決之後就幾乎全身心的投入到學校課程中,學校那邊的這個學期也已經臨近結束。
書房內,言晏坐在書桌前聽著一段在線實時翻譯的視頻,聲音開的是外放,電腦裡播放的俄語聽起來就像新聞播放一樣,無味而枯燥。
她這後半個學期學業比較緊張,因為考慮到下學期需要到美國實習可能會沒有太多時間,所以現在必須提前把畢業論文的事準備充分,導致每天她除了在學校的時間,在家基本都是吃完飯就往書房跑。
對於這一點聶南深已經不止一次提過不滿了。
原本她是還想去學校住半個月把期末熬過,但奈何聶南深說什麼也不允許她再去學校暫住,於是最後就隻能給她重新騰出一間書房來學習,聶南深就在原來的書房辦公。
這樣一來既不用擔心她聽翻譯的時候會吵到他,也不用擔心聶南深工作時會影響到她學習。
言晏一邊聽著內容一邊低頭做著筆記,顯得專注而認真。
關珩的電話是在這個時候打進來的,言晏看了一眼,把視頻暫停才接下電話,“姑姑。”
“明天周五,有課嗎?”
她頓了頓,視線落在手邊翻開的台曆上。
六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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