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圓月已經升上了半空,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讓整個瀞靈廷都陷入了黑暗。
屍魂界與現世不同,燈都是點油的,不通電,所以也沒有到了夜晚還燈火通明的說法。
可現在是旅禍入侵,總隊長也已經下了命令,要連夜搜查旅禍的行蹤,因而能夠看到瀞靈廷的一條條大街小巷中均有火把在移動,將陷入黑暗的瀞靈廷點出了點點火光。
在這樣的情況下,離三番隊隊舍不遠的地方,靠近水邊的地帶,竟是連一點火光都沒有。
邢軍的人全身都穿著黑衣,連臉都蒙了起來,幾乎整個人都融入了黑暗裡,卻散發出了淡淡的殺氣。
碎蜂則是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艾澤,深吸了一口氣。
“你這是連借口都不打算找了嗎?”
碎蜂語氣冷了下來,可見其現在的心情有多不好。
反觀艾澤,卻是好像一點都沒有將周圍的邢軍以及眼前的二番隊隊長放在眼裡一樣,神情自若的出聲。
“我確實是打算先逛逛,因為還沒想好要去哪一邊?”艾澤扳起手指,一邊數,一邊道:“是先去懺悔宮呢?還是先去中央四十六室?又或者乾脆先是會會那些旅禍?”
“我都還沒有想好呢,你們就來了。”
“所以,我可沒有找借口。”
碎蜂表情變得極其險峻。
“回去。”碎蜂冷冷的說道:“如果你現在回去,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怎麼可以?”艾澤似笑非笑的道:“不是得抓旅禍嗎?我怎麼能這個時候回去閒坐著呢?”
“區區幾個旅禍,哪需要隊長出手?”碎蜂麵無表情的道:“況且,更木那個笨蛋已經出動了,有他出手就夠了。”
“那可不一定。”艾澤一邊搖頭,一邊若有深意的道:“更木那家夥可不會為了抓幾個旅禍而動真格,反而有可能會因為想和旅禍廝殺而做出一些讓步,讓對方占儘優勢。”
“為了享受戰鬥,那家夥甚至有可能不會動真格,彆說是劍道了,就是眼罩,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拿下來。”
“這要是碰到一般的對手還好,如果碰到那種在戰鬥中越變越強,甚至會突然爆發出驚人實力的類型,那他的下場隻有一個。”
“那就是戰敗。”
艾澤那仿佛預言一般的話語,卻沒有讓碎蜂產生動搖。
“彆以為你贏過更木一次就能瞧不起他,他再怎麼說都是隻憑借一把刀,連卍解都沒有掌握,始解亦掌握不全便能當上隊長的怪胎。”碎蜂不為所動的道:“他是靠著打敗前任隊長的方式成為十一番隊的隊長的,那種戰鬥狂,區區幾個旅禍而已,怎麼可能贏得了他?”
“是哦?”艾澤不以為然般笑道:“所以碎蜂隊長才這麼有閒情逸致,到這裡來親自監視我?”
“你的發言太危險了,艾澤。”碎蜂語氣依舊冰冷,道:“屍魂界已經以現如今的秩序運作了不知道多少年,你一個連一百歲都還沒到的後起之秀,憑什麼挑戰它?”
“就因為幾次還沒查出結果的異常?”
“彆逗我笑了,和屍魂界數百萬年的曆史比起來,幾次異常又能算得了什麼?”
碎蜂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認為艾澤在小題大做。
屍魂界的曆史極其漫長,現如今的秩序也是從很久很久以前一直存在到現在的,中央四十六室的存在曆史甚至比護廷十三隊更加久遠,又能出什麼問題?
幾次異常算什麼?在屍魂界漫長的曆史上出現的異常難道還少嗎?
可屍魂界還不是一直存在到現在?
碎蜂很清楚,有些東西其實不是有問題,而是他們不能追究,不然反而會壞事,會出事。
瀞靈廷內的貴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甚至還有傳聞中的王族及王屬特務存在,這些存在或許就在背地裡謀劃了一些什麼,用來達成某個目的,獲得某些利益。
而他們的所作所為,便有可能會導致所謂的“異常”出現。
比如朽木露琪亞,她再怎麼說都是朽木家這個四大貴族之首的成員,如今被判處雙殛之刑固然有些誇張,但誰知道這是不是朽木家的對頭在背地裡搞鬼?
這是大貴族之間的博弈,與他們這些護廷十三隊的死神沒有太大的乾係,即便有也是六番隊需要去處理的事情,還不至於到需要彆人亂插手的地步。
碎蜂也是貴族出身的人,同時又是邢軍的隊長,隱秘機動的軍團長,接觸過的瀞靈廷內存在的黑暗麵不知有多少,所以她不會因為區區幾次異常就去質疑中央四十六室,挑戰屍魂界的權威。
但,如果艾澤身為護廷十三隊的隊長,卻要去接觸這些不該接觸,甚至不該觸碰的東西的話,那她就不能客氣了,必須得出手製止乃至是提前扼殺才行。
碎蜂覺得,這也是山本元柳斎重國總隊長心中的想法。
因此,她是不會在這個特殊時期無視艾澤的所作所為的。
當然,這在艾澤看來,多少有些好笑。
“這就是你們無視一切,盲目遵從的理由?”艾澤諷刺似的說道:“不賴嘛,挺新鮮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還能這樣處理事件的,不把能力用在調查明顯的異常上,而是用來防備同伴?”
“看來護廷十三隊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加不作為,更加沒能耐。”
聞言,碎蜂麵帶冷漠,身上也散發出了冰冷的靈壓。
“隻要是護廷十三隊的隊長,就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碎蜂竟是如此表示了。
“是嗎?”艾澤眯起眼睛,突然笑了,並說道:“可我聽說,一百多年前,似乎有一位隊長在中央四十六室的麵前劫走了自己的友人的樣子?”
“那位隊長叫什麼來著?”
“好像還是個大貴族來的吧?”
艾澤裝作苦思的模樣,一會以後才仿佛想起了什麼,不假思索的開口。
“我記起來了,她叫四楓院……”
就在艾澤即將將那個人的名字道出時,一道身影以閃電般的極速,瞬移似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嘭!”
隨著一聲悶響,一圈氣勁在兩人之間炸開。
突然出現在艾澤麵前的人便擊出了強而有力的一掌,卻被艾澤單手擋下,從而激起了這一聲悶響和這一圈氣勁。
碎蜂便怒視著艾澤,臉上再無先前的不近人情,略帶著些許稚氣的麵容上浮現著肉眼可見的憤怒。
“不準……”
碎蜂低吼似的喊出了一句話。
“不準……在我的麵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此時此刻的碎蜂便猶如被觸及了逆鱗一般,原本還有些壓抑著的靈壓像開閘的大壩似的,轟然噴湧了出來。
她毫無前兆的抬起腿,一腳踢向了艾澤的側腹,腿風如刀般銳利,還沒觸碰到人便已經讓人感覺皮膚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