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拖油瓶,源稚女直接跳進了深水中,意識裡,她的蛇始終在圍繞著某一個地方環遊,十分畏懼,不敢接近。
但源稚女卻毫不猶豫的進入了那方空間,水流漸漸變少,最後隻剩齊膝的高度。
那是一條甬長的通道,兩側有無數蛇臉人雕像,這些雕像原本直立著身子,卻在源稚女走來時整齊彎腰,躬身行禮,就像是朝聖的奴仆。
源稚女將刀拔了出來,猩紅的長刀在黑暗中閃著鋒利的光,所過之處滿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知道這裡絕不安全,至少有兩隻次代種,在原著中,一隻被三峽斬斷,另外一隻成了諾頓的龍軀。
雖然她現在的血統也已經達到了次代種的水平,使用八岐再度提升後甚至能勉強夠到初代種的力量,卻也不敢大意。
走出通道,視野猛的開闊,平靜的死水裡,無數森然的白骨浮在水麵中,密密麻麻堆積成了小山一般,隱約還可見燒焦的痕跡。
很難想象這裡到底死過多少人,如此恐怖的一幕就如同看到地獄,視覺衝擊極大。
可源稚女卻隻是皺了皺眉,便淡定無視了這些枯骨,在蛇的提醒下,她很快找到了新的入口,依舊是活靈門鎖,猙獰的鬼臉趴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永不見天日的穹頂。
早有準備的源稚女再次取出一瓶鮮血砸在活靈嘴裡,震動從腳下傳來,仿佛地震前兆,整個水底都在緩慢位移。
一根細而長的水龍卷出現在源稚女頭頂,尖銳的尾部錐子一樣直刺下來,源稚女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腳下忽然失去了支撐。
她眼前漆黑,急速的下降,旋轉,翻滾。
但她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任由水流將她帶走,隻是握緊了刀。
下方是一條光滑的滑道,螺旋而下,片刻後黑暗散去,眼前出現了光亮,而她落到了一架巨大的水車上。
源稚女一躍而出,映入眼簾的是一棟青銅鑄造的,古老的民居。
除了質地以外,跟源稚女前世在曆史書插圖裡看到的中國古代的民居沒有任何區彆。
那民居裡甚至還有窗戶,隻不過窗外是漆黑的金屬牆壁。
麵前有一盞小燈,青銅質地,造型是一個宮女跪坐在桌上,一手捧燈,一手的袖子攏在燈罩上方。
隻不過此時這燈是暗的,隱約可見裡麵乾涸的燈油。
屋子裡的陳設異常的簡潔,三間屋子裡兩間都是臥房,床榻是藤製的,依舊結實,矮桌上還放著陶製的花瓶,花瓶裡插著一隻已經枯透的花。
兩襲衣袍掛在牆上,都是白色,乍一看像是一高一矮兩個人貼牆站著,堂屋裡,一疊泛黃的粗紙放在矮桌上,上麵的字跡清晰可辨,旁邊還放著筆。
就好像主人家隻是臨時外出,隨時還會回來繼續書寫。
這裡的時間仿佛是凝固的,幾千年過去了,可屋子裡依舊殘留著當初住在這裡的人的氣味。
源稚女幾乎可以想象那對兄弟生活在這裡的場景,並沒有多少龍王該有的威嚴和跌宕起伏,有的隻有溫馨,他們互相依靠,互相陪伴,一起度過了很多年。
她在有輪椅的臥房裡找到了繭,那東西被放在了床榻上,就像一個男孩靜靜的躺在那裡。
源稚女伸手輕輕撫摸黃銅罐外堅硬的外殼,質地粗糙,卻隱約能感覺到溫度。
“康斯坦丁。”女孩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臥房中響起:“乖一點,帶你去找哥哥。”
繭沒有任何反應,源稚女將繭提起,固定好背在背上,轉身又去了堂屋,將掛在牆壁上的青銅長匣提了出來。
源稚女伸手敲了敲,那東西就發出低沉的金屬嗡鳴,她隨手掀開,便看到了裡麵碼的整整齊齊的七柄刀劍。
“七宗罪。”
修長的手指撫過一柄柄刀劍,那些凶殘的武器都開始嗡嗡起來,就像是感受到了召喚,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破匣而出了。
可源稚女卻隻是關上了匣子。
她單手拎著這個沉重的匣子,另一隻手提著刀,背上背著黃銅罐,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了這個溫馨的小房子。
……
與此同時,青銅古城外。
愷撒看著麵前的龐然大物,冰藍色的瞳孔驟縮。
那條巨龍看到他頓時無比激動,熾熱的黃金瞳裡流露出嗜血渴望的光,它猛地張開猙獰大嘴,狠狠咬向了愷撒的腦袋。
愷撒一直死死注視著這條龍的動靜,這麼多年的格鬥記憶深入基因,幾乎是它剛剛一動愷撒就下意識的蹲身下伏,堪堪躲過的同時,舉起狄克推多狠狠砸了上去。
短刀砸在漆黑的鱗片上迸發出明亮的火星又瞬間被水淹沒,他拚儘全力的一揮,卻隻在鱗片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