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繪梨衣揮手,五指在空氣中留下了平行的五條弧線,手指末端所經之處,一切都被撕碎。靠近她的所有骷髏在她揮手的一瞬間分崩離析,碎裂的骨塊到處亂飛,仿佛巨大的白色鮮花圍繞著繪梨衣盛開。
這是遠比君焰更加恐怖的清場能力,眾人甚至沒有看清那些骷髏是如何裂開的。
女孩的四肢同時發力,她像是野獸那樣騰空躍起,再落下時已經來到了源稚生和楚子航麵前,直麵巨龍!
領域裡所有的水汽開始聚集,一把瑩藍色的冰十字槍緩緩成型,整個空間裡都充斥著那柄武器的氣息,它的氣息是徹骨的寒冷,寒冷中帶著切開一切的霸道!
龍仰起頭無聲的嘶吼,巨大的金色瞳孔中印著那隻冰十字槍的影子。
這個已經死亡的生物意識到滅頂之災就在眼前,但它竟然無從閃避,它蜷縮起來微微顫栗,骷髏們也停止了進攻,爭先恐後地想回到龍巨大的身體中躲避。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繪梨衣揮手,冰十字槍刺穿了參孫的脊椎,同時切開了另一隻巨龍的身體,那龐然大物竟然完全無法反抗,一瞬之間身軀斷裂,那是從內而外的斷裂,是絕對的殺戮意誌。
因為那是神對人世間的審判,把一切罪人釘死在恥辱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辯。
輕盈的影子從冰十字槍的尾部一躍而起,長發漫漫如深紅色的海藻,清澈的聲音回蕩著,神聖的就像是聖女吟誦聖經。
路明非已經完全看呆了,不,不隻是他,除了源稚生,所有人都呆住了,甚至是楚子航,此刻都滿是震驚。
沒有人想到這個最柔弱懵懂的女孩才是最終的殺手鐧,畢竟她看上去比最初的源稚女還要無害。
最開始因為血統不穩定,繪梨衣就被密切管控著不能隨意動手,後來血統穩定了,也依舊不讓她動手。
實在是審判這個言靈太過強大,強大到讓人擔心的地步,再加上繪梨衣本身心智上的缺陷,她並不能很好的意識到生命意味著什麼,但剝奪生命對於她來說又太簡單。
很難保證她不會無意間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導致所有人都難過,所以乾脆不讓她動手,這是上杉越,源稚女,源稚生達成共識的事情。
而源稚女將她編入下潛小組,自然是知道自己可能會有顧不上小組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個尖端戰力存在,而源稚生的真實作用其實是看護繪梨衣。
如果說繪梨衣是源稚女用來做後手的超強導彈,源稚生就是那個操縱導彈的人。
而現在,源稚生放開了對繪梨衣的壓製,於是繪梨衣的爆發瞬間驚呆了所有人。
繪梨衣拔出了自己那柄櫻紅色的長刀,這柄刀材質算不上好,甚至都不夠鋒利,繪梨衣願意帶在身邊隻有一個理由就是帶起來好看,下潛小組也都以為這隻是個裝飾品,但現在,卻被她拔了出來。
女孩隨意的揮刀劈砍,每揮出一刀,巨龍身上就多一道猙獰的傷口,山嶽般龐大的身軀在崩碎,這一刻女孩的風骨仿佛古代的劍聖,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哪怕她揮舞長刀的手法其實非常幼稚,根本就是小女孩在揮舞鉛筆刀,但就是這種隨意的劈砍,其中蘊含著的卻是絕對的斬切意誌,她並非是在用刀切割屍守,而是下達了命令去割裂這些東西。
從繪梨衣身上激發出一個巨大的領域,領域內的一切都被強行壓製,那恐怖的力量任誰見了都會被震撼,似乎已經超越了煉金術或者言靈,臻至全新的領域……神的領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芬格爾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嘴裡不住的喃喃著:“那瘋子的妹妹能弱到哪裡去……”
源稚生就像是早就料到會如此一般,在繪梨衣爆發大開殺戒之時,立刻拉著遍體鱗傷的楚子航後退,簡單為他處理傷口,避免他失血過多死亡。
他清楚地意識到必須趕快離開,這根本就是一場陷阱,這裡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早就布置好的,諾頓果然不是毫無準備。
而且誰也不知道那位煉金之王還準備了什麼來款待他們,他們目前的最優解就是立刻返回水麵和摩尼亞赫號重新取得聯係再談其他。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的煉金之王正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臉色陰沉難看至極。
“居然是審判,還真是小瞧她了……”諾頓冷冷開口:“但那又怎樣?”
“當然不能怎麼樣,不過就是把你的布置破壞的一團糟而已。”源稚女聳了聳肩,笑容肆意:“這麼短時間,你又要忙著對付我,也布置不了什麼東西吧,你還有什麼手段嗎?”
諾頓沒有說話,但難看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時間確實倉促了些,以至於那些骷髏弱的可憐,其中固然有材質的問題,但也是因為諾頓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煉製那兩條巨龍身上。
他原以為隻要控住了源稚女,剩下的那些炮灰有屍守就已經萬無一失,卻沒想到混血種中,還有這種存在。
繪梨衣表現的力量,已經完全不亞於次代種了。
但……那又怎樣?
隻是次代種而已。
“不愧是你的妹妹,既然這樣,那我就親自殺了她。”諾頓冷笑著轉身,聲音裡是壓抑的怒意:“正好康斯坦丁那麼喜歡她,那就讓她下去陪他吧。”
他赫然是準備親自下場了。
可源稚女看著他的背影,卻隻是無聲的笑了,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
“你不會殺她的。”
語氣平靜,仿佛一切……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