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粵語,但他知道,老鐘會說普通話。
“今天有羊肉煲,燒鵝隻有半隻,還有雲吞麵。”
“有酒嗎?”
“坡該的發菜生送了兩瓶茅台,我食不慣,你要是喜歡就拿給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
老鐘讓出路,一瘸一拐的走了。
劉進則帶著安德烈和努爾茲走進飯堂。
“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一個有故事的地方。”
“什麼故事?”
“我還在探索。”
安德烈沒有再問。
因為老鐘很快把菜端了上來。
“法國沒有東山羊和雷州山羊,我用的是西班牙的黑山羊,不知道你們是否吃得慣。”
“老鐘,倆洋人,不懂什麼是細糠,湊合著就能讓他們開眼了。”
老鐘愣了一下,看了看劉進。
眼中閃過了一抹欣賞。
“靚仔,會吃……一會兒我再送你一盅豬腳花生紅棗湯。”
“那我等著。”
“阿摩司,這不是狗肉吧。”
努爾茲大概養狗,所以有點……
也是,西方傳媒的洗腦,好像華國人都愛吃狗肉似地。
其實那隻是一部分人而已。
習俗,沒什麼可以責怪的。
不喜歡不吃,喜歡就吃,很簡單的事情。
結果卻演變成了道德之爭,就莫名其妙!
“黑山羊,努爾茲你要再說這種話,可彆怪過分。”
“額,抱歉,我隻是……我養狗,我家裡有三條狗,所以我才會……”
劉進懶得和他計較,打開茅台,給安德烈到了一杯。
酒香,很濃鬱,是正經茅台。
安德烈喝了一口,立刻呲牙咧嘴,連連吸氣。
“吃菜吃菜……吃華國菜得配華國酒,就像吃法餐時,你們喜歡配紅酒,一個道理。”
安德烈是會用筷子的,夾起一塊羊肉放進嘴裡。
也許是太燙了,他不停的吸溜,但是並沒有吐出來。
“好吃!”
“你會說華國話?”
“幾句!”安德烈把羊肉咽下去,開始掰著指頭算了起來。
“你好,謝謝,好吃,我愛華國!”
“哈哈哈哈,安德烈,你是懂流量的。”
“流量?”
現在才2001年,互聯網大佬們還在艱苦的掙紮著,流量一詞還未曾出現。
“吃菜吃菜,這是燒鵝,廣東特色。”
劉進說著,夾起一塊燒鵝肉,站著酸甜的醬汁放進嘴裡。
皮脆肉嫩,香!
“老鐘,這燒鵝做的好,感覺比廣州酒家的燒鵝好吃。”
“有的吃就吃,燒鵝都堵不住你的嘴啊,坡該!”
老鐘是真有個性。
我誇他啊,他居然罵我坡該?
“你們再說什麼?”
“我說,他這燒鵝做的比廣州最好的一家燒鵝還要好吃。”
“是嗎?”
安德烈也夾起了一塊鵝肉。
“來,喝酒。”
“嗯,這個我會說,乾呸!”
“是乾杯,不是乾呸,你這華語跟誰學的?”
“巴黎一大的留學生……他還教過我一句,說是問候語,但我覺得不太像。”
“什麼話?”
“一起屙細啊寶貝。”
劉進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老鐘端著一盅豬腳湯進來,聽到這句話,把湯盅放下來,轉身就走。
然後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歇斯底裡的笑聲。
尼瑪……
巴黎的留學生這麼狠嗎?
我最多也就教個‘爸爸打我’,你直接……
“是不是不好?他說吃飯的時候可以這麼說。”
“你下次見到他,直接揍他就行,彆和他囉嗦。”
“我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