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不然我絕對不會跟你到昆明來。可是,我們彼此了解不夠。”她悲哀地說,聲音始終不大。她生性本柔,更何況小王和小李就在隔壁。
他沉默了,他發自肺腑地說:“你彆以為我會像你在卡廳裡看見的那些人一樣。我不會玩弄你,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他在說什麼啊?他也並沒有說到點子上去。
他也並沒有深思熟慮,想到更深更深的層次裡去。一個單純的少女,她拒絕他,肯定是因為害羞或者是緊張,或者是條件還不合適。還能夠有彆的什麼呢?
不會有彆的什麼了。
然而,他所說出來的,怎麼全是這一些?可見它所摧毀的和摧殘的,是整個人的身心。
她所表現的,是她所熟悉的。
他所表達的,也是他所熟悉的。
然而,卻是天與壤之彆。
這還,怎麼能夠相融合?!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是,我們有些合不來。等以後再說。”她重複她的意思說。
這一次,她想她是說清楚了的,她已經暗示了他。隻要他們好好相處,等他們以後合得來了之後,她會同意的。她又怎麼好意思,把她的話再直白,更直白地說出來呢?
本來都很簡單的兩個人,剛剛一相識,就要去麵對那麼多,那麼複雜的問題。當然合不來。
他們本來可以很簡單地開始,然後再慢慢地來。但是冼銳,卻總是要不斷地向她拋出那些無比複雜的問題。不但她解決不了,甚至連他自己也解決不了。
可是,她也萬萬都沒有想到,她也在不停地向他拋出那些無比複雜的問題。他的生活也同樣,完全地被她所打亂,他也同樣處處都要遷就她。
他再也找不到話說,緊緊地抱著她,隻是說:“湘瀟,我控製不住自己……”
“你彆這樣……”她像個受了傷的小動物。
她無力地掙紮著,哀求著。想哭,但是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她不禁想起了那兩個丟開香味撲鼻的火鍋不吃,冒著滂沱大雨出去找彆的女孩子的客人。
他雖然不至於如此,但是在此時此刻,他也同樣地表現出了人性可怕的那一麵……明明在人間,卻怎麼像是在動物世界裡?
在《動物世界》裡,小羊和小兔總是很隨意的。
隻有獅子和老虎這種猛獸,才會在自己的領地裡轉圈,對天咆哮。
但是在以前,她從來就沒有由動物聯想到人。她並沒想到,人就隻是動物之中的一種。壞的人,甚至還不如動物。
在男作家的書裡,尤其以《聊齋》為代表。都是有狐狸精主動投懷送抱的,男人怎麼會難受?他們隻描寫香豔,而從來不會描寫難受。這很尷尬,很損自尊。
而女作家,隻會描寫自己多麼多情,多麼有魅力。
或者是人家寫了,她卻並沒有讀到。因此,她不知道。不然,她就絕對不會,再一次放他進來了。
如果那就是老虎和獅子的咆哮,那隻會讓她更加地害怕,更加地讓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實在控製不住自己……”他喘息著,鬆開緊抱著她的一隻手,將它伸到她胸前,慌慌張張地去解她外套上的扣子。
湘瀟終於明白,他一直所說的“控製不住自己”指的是什麼,而不僅僅隻是想要一個吻。如果僅僅隻是一個吻,根本就是不起作用的。
原來,他在樓梯上一次又一次所表現出來的,並不是他心裡的情緒,也並不是他腦子裡的喜怒哀樂。而是,他的身體的本身。
她太天真了。果然,正如伊能靜所唱,“戀愛是什麼?我在課本裡沒有學過,戀愛是什麼?”
然而她就是沒有想到過:在這兩個月裡,他確實為了她,忍了很久。在這兩個月裡,他為了她,僅僅隻是一個吻,就可以很滿足。
當達芙妮遇到阿波羅的時候,她不願意,她變成了一棵樹。
但是,湘瀟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