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達城邦之外,蘇爾倫脫下了象征著神明與祭祀,以及貴族才能穿的托加長袍,換上了一身手工編織的草鞋和粗糙的亞麻布衣,雖然草鞋精美,手藝看上去頗為不俗,但這一身裝扮無疑都說明了這是平民才有的裝束。
他送給了雅典娜女神一個手工編織的橄欖枝花環,雅典娜自然也要給予回禮。
便是很早之前,就紡織完畢的全套絲織品,終於找到了機會送給蘇爾倫了。
蘇爾倫並不知曉雅典娜準備了多久,但是他卻能感受到這身衣物穿在身上的時候,那無比貼合自身的舒適感。
一會兒,可能還要動手送一些人去冥府,穿著這麼精美的衣服就不合適了。
雖然雅典娜的祝福使得這衣服不會損壞,但蘇爾倫卻很珍惜女神的手藝。
在希臘,奴隸是沒有資格進入城市的,一般都在農田耕作無休,蘇爾倫從繁華熱鬨,先進發達,甚至發展出了商業雛形的雅典城邦,進入到了野蠻荒僻,充斥著壓迫和剝削的鄉下農莊。
斯巴達有授田製度,會分給公民土地,但公民一般不需要勞作,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在城邦內部鍛煉軍事技能以及祭拜神明。
這很正常,若不解放生產力,解決最基礎的溫飽問題,人哪裡會有時間考慮那麼多對生存沒什麼幫助的技能?
奴隸們一臉麻木的進行勞作,其實神代的希臘物產豐饒,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從大自然解決食物問題,但這些人的勞作卻不是為了解決最基本的生存,而是為了人類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追求美食,所以需要人來進行精加工。
追求娛樂,所以需要人來取悅他們卑劣的欲望。
追求……支配欲,所以需要大量的奴隸來滿足他們可以對他人生殺予奪的權力。
在解決了人類最基礎的三大欲望之後,人類就會衍生出無窮多的次級欲望,來填補自己逐漸空虛的靈魂。
在二十世紀初,人類就已經事實上的解決了糧食的產量問題,但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照樣會有人餓死。
此即人類之惡。
或許尼祿的大審判是對的吧……?
蘇爾倫猛地想起一位故人,旋即失笑的搖搖頭,心說自己真是快瘋了,居然和這麼一位獸共情了。
“人類是一個整體嗎?”
蘇爾倫歎口氣,很快就自問自答:“人類從來都不是一個整體啊,以人種、地域、民族、血脈、膚色,甚至是性彆和職業縱向劃分出了一個個的身份……”
“雅威啊,這就是巴彆通天嗎?”
雅威有感全人類共同築造的巴彆塔將與神等高,對此感到恐懼與憤怒,故此將巴彆塔摧毀,將人類分離到世界各地,並使全人類的語言不在互通。
此即巴彆通天。
這是一個聖經故事,即便這個故事有可能是真的,但也要在這個時代以後,因為這裡是異常古老的神代希臘,即便是聖經的神代,也要晚於這裡。
蘇爾倫不是一個軟弱的人,雖然心中頗為感慨在這無比富饒的神代,人類即便脫離了生存的威脅也會肆無忌憚的剝削他人,但他對此早有預期。
畢竟是一群連法典和文化都沒有孕育出來的野蠻人啊,被神所庇護著,他們能知道什麼呢?
希臘人被神明保護的多好呢?
就連斷一個簡簡單單的殺人案,都要神明來做判官,而希臘眾神還真就有這些閒功夫去斷人類的案。
“那就讓我來試著,在這神代的古典希臘,與神明一並,建造一個人神同心的巴彆塔。”
巴彆塔,代表著人類萬眾一心的奇跡,這是隻記載於聖經中的神話,如今,蘇爾倫卻想要挑戰一下這個與唯一等高的奇跡。
一個老者抬頭擦汗的間隙,看到了正站在田邊,目光悲憫的蘇爾倫。
他長得真好看,不似人間之物的美感,似乎隻有神明才有這般俊美的容貌。
但引起老嫗注意力的,卻不是蘇爾倫的容貌,而是他那雙蘊滿了情感的眼睛。
蘇爾倫的眼睛大而明亮,這使得他不論看向任何人時,都會清晰才傳達出果決堅毅的美感,令人一看便知,這是無法被擊倒的英雄。
但此時,這雙堅毅的眸子蘊滿了悲傷與憐憫,他似乎是為了這些奴隸而悲歎,又似乎是看向了整個世界。
“貴人……您在這裡做什麼?”老嫗出聲,打斷了蘇爾倫的思緒。
“你們聽說過……蘇爾倫嗎?”
蘇爾倫回過神來,平靜的對所有農奴問道:“你們,想要成為進城生活的公民嗎?”
在這個時代說什麼自由,實在是對牛彈琴,根本沒人能聽得懂,否則早就有自由之神這種神職出現了,希臘的拜神風氣非常濃重,任何概念都有對應的神明。
所以蘇爾倫並不說什麼自由,他隻問這些奴隸,想不想要做公民。
而提自己的名字?
雖然有自賣自誇的嫌疑,但蘇爾倫覺得,他的名字早已響徹希臘,即便是最偏僻的鄉下農莊,也一定流傳著他的史詩。
“除障者蘇爾倫?吟遊詩人們口中希臘最偉大的英雄,被眾神所鐘愛的大英雄……是麼?”
這下不隻是老嫗,所有正在勞作的奴隸都被蘇爾倫的名字所吸引了,他們認真思考了蘇爾倫說出的話,遲疑片刻後說道:“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呢?你是那群憐憫奴隸的學者?”
他們並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風姿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是蘇爾倫,在這些奴隸的印象裡,無論多麼偉大的英雄,他們都是貴族、國王、神明的後裔。
英雄,天生就已經和普通人、奴隸進行了種族隔離。
作為英雄,自然也不會憐憫奴隸,因為他們的眼睛裡根本就看不到奴隸的存在。
“我想說……蘇爾倫想要解放奴隸。”
蘇爾倫頓了頓,重複且認真的說道:“全希臘的奴隸,雅典及斯巴達……並希臘全境的奴隸,使所有人皆為公民,不再有任何一個人從出生起就淪為奴隸,子孫後代永遠都是奴隸。”
“……你在開玩笑,對吧?”老嫗並不相信蘇爾倫的妄語,他歎口氣,麻木的說道:“我生活的很好,每天都有吃有喝,睡眠也充足,主人沒有虐待我……”
“好了,我要乾活了,你的論文上那邊去寫吧!”奴隸自嘲的笑了笑:“雅典的學者,你寫不完論文或許隻是會被老師斥責,但我們如果乾不完活,可是會死的。”
奴隸是主人的財產,除了斯巴達這種抽象的城邦,一般的城邦都不會肆意屠殺奴隸,因為還需要他們乾活。
“你們為什麼不願意呢?”蘇爾倫沒有露出惱怒的神色,平靜的問道:“有人幫助你們擺脫奴隸的身份還不好嗎?”
“如果你幫我乾活,那我就和你聊聊。”老嫗錘了錘勞累的腰背:“如果不耽誤我乾活,我還是很樂意和雅典人交流的。”
“好,如果你願意給我聊聊,那我就幫你們,把所有人的活都乾完。”蘇爾倫點頭,對於他這種精力無限、實力強大的英雄而言,普通人需要乾一天才能完成的活,他不到十分鐘就能乾完。
“你想要廢除奴隸製度,那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有了一個比奴隸製更加先進的製度,比如波斯帝國的君主專製製度,甚至是民主共和製度,對吧?”
神色平靜的老嫗坐下來,第一句話就讓蘇爾倫驚訝不已,沒想到一個奴隸還有這種見識。
或許,希臘人並非無法理解那些超前思想的蠻人,古代人也並非無法教化的愚者。
誰又知道呢,三千年前的周公就提出了天下大同的理想國,而這種思想,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都顯得有些超前。
“彆這麼看著我,我以前也是忒拜……算了,我接著說吧!”
奴隸繼續說道:“但這是不可能的,奴隸隻是普通人,而貴族的身體裡流淌著神明以及古代英雄之血,他們生來就比普通人強大的多。”
“貴族驅使著公民壓迫奴隸,他們是這個製度的既得利益者也是天然維護者。”
“你想要解放斯巴達,或許還有可能,但你說要解放全希臘?”奴隸嗬嗬一笑:“你想要和全希臘的貴族為敵嗎?你覺得你能夠擊敗全希臘所有城邦的英雄嗎?”
“首先,你搞錯了一件事。”蘇爾倫伸出一根手指說道:“肉食者鄙,既得利益者都是紙老虎,他們這個階級有著天然的軟弱性,在生命受到威脅,不得不妥協的時候,他們甚至比你們奴隸妥協的還要快。”
“畢竟奴隸一無所有,他們可以失去的東西就太多了。”
“第二……”蘇爾倫又伸出一根手指:“我覺得可以。”
“什麼?”
老嫗一時間有些迷惑。
“我是說,我可以擊敗全希臘所有城邦的所謂英雄們。”蘇爾倫哈哈大笑道:“不怕死的就儘管來吧,無論多少人也好,我並不在意。”
“無論是誰,敢擋在我的麵前,想要與我為敵,那就自己來承擔這個下場吧!”
元規則:暴力可以解決一切規則。
什麼法規,什麼道德,什麼經濟……其實一切控製著社會運轉的基層邏輯,都是暴力。
任何規則都建立在元規則之上,任何規則的運轉都基於元規則的基礎,若元規則崩塌,任何建立在元規則之上的規則都會隨之而煙消雲散。
蘇爾倫的鐵拳足以讓他無視這地上的一切阻礙,畢竟真到了該妥協的時候,要權力還是要命,那些貴族懂取舍的很。
不能不殺,不能濫殺。
解放奴隸製度隻是第一步,蘇爾倫決定召集全希臘所有的學者,製定一本法典,絕對以法典的公正審判殺人和判刑。
凱拉爾的法典充滿了自我和偏見,他雖然不殺人,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殺戮和壓迫無時不刻都在上演,其實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一次,蘇爾倫決定集思廣益,采納全希臘的智慧以推動人代的進步。
或許,還可以更進一步,采納神明的智慧,完善黃金治世的共存?
“我懂了,你是蘇爾倫。”
老嫗當即就要跪倒在蘇爾倫的腳下,但蘇爾倫卻說道:“站起來,不準跪!”
“你願意跪神還是跪人我都不管,但是我看不得彆人衝我下跪……站起來!”
蘇爾倫淡淡的說道:“我解放奴隸,不是為了讓奴隸對我下跪的。”
“是麼?”老嫗喃喃道,旋即他站起身來,大聲呼喊道:“快看啊,除障者蘇爾倫在這裡,即將解放奴隸的大英雄,蘇爾倫在這!”
隨著他的呼喊,所有被剝削,勞作的奴隸們全都向著這邊看來,他們大聲呼喊著蘇爾倫的名字,或許他們都沒聽清之前這個奴隸說的是什麼,但僅僅隻是一個名字,就將他們都吸引了過來。
在蘇爾倫開口之前,所有的奴隸全都跪拜在他的腳下,蘇爾倫麵無表情,這次他沒有再開口讓所有人不許跪了,他隻是輕歎一聲:“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是這樣的,偉大的英雄,想要廢除奴隸製度,不光是取消奴隸身份就可以做到的。”
老嫗站起身來,點頭說道:“您還需要解放他們的思想……即便如此,您還要這麼做嗎?”
“這也不是一件難事。”蘇爾倫微笑著說道:“而且,總得有人第一個去做吧?”
“總得有人去做嗎?”老嫗雙眼一亮,手中出現了紙筆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果然又是神明嗎?”
蘇爾倫一歎,我就說嘛,人類哪有這樣的見識?
希臘這些神明堪比坐忘道,在他們沒有表露身份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她要是玩的高興,真就表現得和奴隸一模一樣,但他們要是不開心了,分分鐘給你一個詛咒。
蘇爾倫問道:“您又是哪位神明?”
“哦?被認出來了嗎?”神明表現得很是驚訝,但她還是抬起頭來說道:“我是墨爾波墨涅……嘛,你可以叫我——【悲劇】。”
“蘇爾倫啊,被眾神所鐘愛的英雄,【命運】告訴我,觀察你,將會收看到希臘最偉大的悲劇。”
奴隸……不,墨爾波墨涅不在裝出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她微笑著看向蘇爾倫說道:“英雄啊,即便是知道了【命運】,你還執意要走這條路嗎?”
“或許,卡利俄珀【史詩】會很喜歡你也說不定?”
“悲劇也好,史詩也罷……”
蘇爾倫站起身來,朝著雅典走去:“我才是‘主角’不是嗎?”
創造劇情的人,是我。
悲劇還是史詩,是由名為‘蘇爾倫’之人經曆的人生,一切過程都是他的選擇,無論他將自己的人生過成了悲劇,還是史詩,蘇爾倫都甘願承受。
至於希臘這些樂子神明們,蘇爾倫並不抵觸祂們對自己的觀察。
任何人生來都是一場戲。
作為觀眾也好,作為主角也好,甚至是作為配角也無所謂。
任何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
蘇爾倫坐在了雅典王的王座之上,俯視著這個曾經跟隨阿爾戈號一同航行的雅典國王埃勾斯。
阿爾戈號的大遠征已然結束,但伊阿宋這位奪取了金羊毛的英雄,下場可也好不到哪去,最終會失去妻子和兒子,孤獨的死在那載滿了榮譽的阿爾戈號之下。
但現在有了蘇爾倫,他的下場便會比原本好上許多了。
阿爾戈號的遠征是影響了整個希臘的偉大冒險之一,夠資格參加阿爾戈號的英雄全都是聞名希臘的強者,諸如埃勾斯,雖然在阿爾戈號之中並不冒尖,但他卻是雅典城邦的國王。
由於埃勾斯常年不在雅典城邦,他的兒子忒修斯因為想要去冥界拐走珀爾塞福涅被哈迪斯關押至今也沒有被尋回,整個雅典在這幾年的時間裡變化極大,市民互不信任,城市一片混亂,埃勾斯正準備大展拳腳治理城邦,蘇爾倫就找了上來。
“埃勾斯,我決定統一希臘全境,建立希臘第一帝國,你覺得如何?”
蘇爾倫神色平靜,黃金至高天在他的周身緩緩浮動,整個人神情放鬆且自然,若不是他剛剛打倒了整個王宮所有的衛士,他看起來還真的很像個找老友敘事的客人。
他花了一點時間,在希臘大部分的城邦鄉下做過了奴隸調研,雖然大部分人口淪為農奴,可實際上奴隸們並非溫順的牛馬,他們依舊殘留著反抗的意識。
這就足夠了。
可是兜兜轉轉一圈,蘇爾倫還是回到了雅典城邦,還是決定先從雅典開始入手,而不是斯巴達。
“……”
埃勾斯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是整個王宮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站在原地的人。
當然,也是唯一沒有拔出武器對準蘇爾倫的人。
他的兵器還背在背後,整個人雙手自然垂落,明顯沒有跟蘇爾倫動手的勇氣。
“感謝您手下留情,蘇爾倫。”埃勾斯歎了口氣,自顧自的找了張椅子坐下,說道:“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要統一希臘全地,廢除現有的城邦製度,改為帝國專製製度。”蘇爾倫重複了一遍,淡淡的說道:“各城邦設稅務官、城主府歸屬帝皇直轄,廢除貴族世襲,改為因功授爵。”
“當然,這也隻是過渡,等時機成熟,或許可以成立民主共和的代表人製度。”
“還有,廢除奴隸製度,人生而平等,寫進帝國法律;並佐以我與眾神的十二金約,立下管轄人神的至高法典。”
所謂十二金約,便是蘇爾倫為眾神與人的關係,劃下的十二條約定。
其一:人與神是相輔相成的二元,組成希臘的基石。
其二:人信仰神明,神明正確的引導人類。
其三:人與神,應當平等。
其四:神明不可肆意妄為。
其五:人類不可祭拜彆的外神。
其六:神明絕對公正的審判一切事務,人類不得違反與神的約。
其七:人當首祭祖先,神也不得逾越。
其八:神使人和睦,不得挑撥人的紛爭。
其九:人不可不敬神,否則當有神罰。
其十:人若守得與神的約,便得神恩。
十一:讚美宙斯。
十二:讚美蘇爾倫。
“……你瘋了?”埃勾斯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旋即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蘇爾倫,他釋然的歎了口氣:“是你啊,那倒也正常。”
他在阿爾戈號上的時候就聽說過蘇爾倫有過類似的宣稱,如今蘇爾倫這麼做,也是合理的。
“貴族們不會同意的。”埃勾斯搖了搖頭說道:“你這是與全希臘為敵……”
“那是他們不了解我蘇爾倫。”蘇爾倫淡淡的說道:“絕對的暴力可以換來絕對的權力,這是最基本的規則。”
“否則,人又為何會信仰神明?”
埃勾斯對蘇爾倫的印象,還停留在人的思維之上,人畢竟是社會性生物,需要社交和權謀來達到自己需求的一切。
而神明不需要,人類要做的就隻有讓神明保持愉悅,讓神明不發怒。
蘇爾倫站起身來說道:“從今以後,他們見我,如見神明。”
“埃勾斯,你去向整個希臘傳我的宣稱與敕令——”
“第一:希臘全境及地中海,乃至高加索山脈,一切籠罩在奧林匹斯十二神信仰之下的國家、民族,皆納入希臘第一帝國統治之下,廢除各城邦王號。”
“第二:廢除各城邦國王與貴族特權,廢除奴隸製度,各城邦官員由神明考察,我親自委任。”
“第三,召集全希臘所有的學者前來雅典,製定規誡人與神的法典,由我與雅典娜女神批閱過後呈給宙斯,最終加入至高法典。”
“最後,諸城邦的舊王啊,若是不將我要的水與土,天空與大地、一切的一切全部奉獻給我,那就將你們所能率領的,全部士兵帶到我的麵前吧。”
“勿謂言之不預也,敢有不從者,吾擊之!”
蘇爾倫說完,看向了埃勾斯:“埃勾斯,我的臣子,你是否有所諫言?”
“……我的王,一切都由您說了算。”埃勾斯當然沒有問題,他是親眼見過蘇爾倫那媲美神明的偉力的人,自然不會自不量力。
說實話,埃勾斯有很多次遇到了困難的時候,都會在心裡默默向蘇爾倫祈禱,沒想到困難很順利的解決了,這已經讓埃勾斯打心眼裡認為蘇爾倫就是一位行走在人間的神。
“不,我是你的帝皇。”
蘇爾倫坐在王座之上後,如同變了一個人,比起人,他像是一座堆砌的雕像,他的聲音很淡,卻鐵一般的威嚴,和令人不自覺屈服的強悍力量:“若這世上真無理想國,那就由我來創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