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民的話響徹在所有人的耳邊。
如同驟雷炸開迷霧。
建宏執棋的手指輕輕一頓,麵無表情的朝著曾安民看去。
剛剛曾安民那一席話條理清晰。
頗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光明的意味。
僅憑著一串供詞便能想如此之多。
這小子……倒是可以一用。
“所以,是誰呢?”
寧安的小腦袋瓜轉的很快,她揚起尖尖的下巴,居高臨下看著曾安民:
“你還是沒說盜取勘龍圖的人是誰,也沒有說勘龍圖在哪兒。”
她自幼都在皇宮長大,所有人見了她都是畢恭畢敬,說話從來都是這般簡單直接。
曾安民嘴角微微一翹。
來了。
接下來才是正頭戲。
剛剛說了這麼多,說到底一切都是為了接下來操作能變的更順利。
要不哪怕是說破了天,皇帝老兒不信你,所有人都覺得你在胡吹大氣,
能不能為父親洗脫嫌疑。
能不能繼續養尊處優架鷹走犬的生活,就看接下來的操作了!
曾安民緩緩抬頭,目光極為溫和。
少年人星光閃爍般的眸子直視著寧安公主。
輕輕行了一禮,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回公主,若是今夜,草民被我父屬下劫獄救走,懸鏡司上下震怒,儘數出動逮捕草民……會將如何?”
這話雖然是說給寧安聽的,但所有人聽了之後全都呼吸一滯。
“你還想逃走?!”
寧安聽了之後眼睛瞪得渾圓,氣衝衝的看向建宏,指著曾安民道:
“父皇,此賊當真是猖狂至極!!猖狂至極……”
她甚至氣的有些說不出話。
……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女人,那股子毒勁多長在腦子上,也不至於如此遭人煩。
當真是愚蠢!
無奈之下,他隻得苦笑一聲,耐心的看著寧安道:
“寧安殿下,草民並不是真的要跑,此舉隻是為了引蛇出洞。”
“那賊人敢以普通人之軀做此等之事,可見其性格便是劍走偏鋒。”
“為了陷害我父,賊人定然不會讓勘龍圖再出現在這世上,所以他必定會再返回將勘龍圖取走,隻為坐實我父的罪名。”
“懸鏡司空虛之下,他必然會冒險回司取圖!”
“因為他深知,拖的越久,勘龍圖被懸鏡司的人發現的可能就越大。所以他必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而這,也是我們能抓住賊人,尋回勘龍圖,並順藤摸瓜揪出幕後主使的好大時機!”
曾安民說完這番話,失望撇了一眼寧安胸前的一馬平川。
便將頭轉向建宏,目光坦然。
他不想再跟寧安掰扯。
人都說胸大無腦。
事實證明女人的智商跟波的大小根本不沾邊兒啊。
……
此時的建宏帝眯著眼睛。
他在細細品味曾安民剛剛的推理。
仔細梳理了一遍之後,並未察覺有什麼漏洞。
特彆是在想一番曾仕林為人極為正派,對聖朝又忠心耿耿的性格之後……
曾安民剛剛的推理越發的符合邏輯。
良久之後,他緩緩抬頭看向曾安民微微頷首:
“可。”
曾安民聽到這話,心中的萬般忐忑這才堪堪放回胸中。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建宏帝行禮道:
“謝陛下!”
……
寅時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