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遠目光抬起,看到那教習先生時,下意識的沉了沉肩膀,沉吟道:
“應該是仇殺,殺完人之後還要將其衣服剝光,若不是大仇,賊人不必多此一舉。”
“嗯。”
一旁的教習目光閃爍精芒,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道:
“眼下應該先查清這些日子,張倫都與誰發生過衝突,亦或者,他都與誰接觸過。”
“對。”王道遠緩緩點頭。
彼時,一道刺耳的聲音突兀響起。
“不是仇殺,且凶手是個蠢貨。”
曾安民麵無表情,緩緩從學院門口走向眾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皺起眉頭,超朝聲音來源看去。
當看到曾安民時,王道遠整個人都是一震。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喊出“曾少爺”,卻看到曾安民那極為嚴厲的目光,當即便閉上嘴巴。
“曾安民?”
教習先生的目光瞬間陰沉下來。
此子昨日剛被自己罰過,今日便如此著急要當出頭鳥?
“不在學堂進學,跑此處作甚?”
他的聲音極為嚴厲。
曾安民對教習先生的話置若罔聞。
他看著躺在雪中赤裸著的屍體。
張倫屍體已經被凍僵。
手中還死死的攥著兩個熟悉的饅頭。
曾安民的嘴唇抿在一起。
昨日還暢談人生的朋友,今日便已是天人兩隔。
他蹲下身子,一點點的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屍體。
看著屍體臉上那瞪大且不甘的雙眼,內心深深歎了口氣。
同語兄,且安心去。
安民定將凶手繩之以法!
“不是仇殺,那依您之見,是什麼?”
王道遠的態度極為恭敬,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曾安民詢問。
教習先生看到這一幕,眉頭皺起。
這王道捕衛態度為何如此反常?
曾安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王道遠。
隨後緩緩站起身,指著地上的淺薄積雪上那駁駁血跡道:
“血跡很多,符合喉嚨被切開的血量。”
“所以,此地乃是第一案發現場。”
說完,他圍繞屍體緩緩轉了一圈,目光如炬,盯著屍體道:
“現場沒有搏鬥痕跡,死者被一擊斃命。”
曾安民緩緩抬頭:“也就是說,凶手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高於死者很多。”
“且現場,除了死者的腳印,並沒有第二人。”
“踏雪無痕……”
“能做到這些,凶手至少也得是一名入了品級的武夫。”
“看似小心翼翼不想暴露腳印等線索,實則卻將自身的信息非常明確的告訴給我。”
曾安民說到這裡,麵色之間閃過一抹狠色。
嗯?!
聽到他的聲音,所有人全都猛然抬頭。
他們的思路瞬間便被曾安民這番話縷清!
這些東西,看起來容易,但若是不仔細對現場勘察,很難能分析的如此清楚。
“且不說張倫何時能與入了品級的武者產生仇恨。”
曾安民沒有廢話,指著地上的痕跡道:
“若是仇殺,凶手身為武者,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定是貓戲老鼠,羞辱之後,才將其殺死。”
“這樣勢必會留下痕跡,且看,昨夜剛下過小雪,地上卻無雜亂痕跡……”
“且死者麵上瞳孔微縮,眼睛瞪大,必是猝不及防之下受的一擊。”
曾安民緩緩起身,看向王道遠與教習先生:
“所以,衣服被剝光,隻是凶手混淆視聽的低劣手段。”
“他這樣做,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什麼目的!”王道遠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曾安民冷冷道:“張倫的財物!”
……
眾人安靜了好大一會兒。
“荒謬!”教習先生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厲色看著曾安民,並指出他言語之中的邏輯漏洞道:
“若是如你所言,入了品級的武者,尊重豈會看得上平民出身的張倫財物?!”
曾安民不慌不忙,淡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