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當初被換走的那名嬰兒,也就是真正的四皇子,會在哪裡呢?”
曾安民低聲幽喃。
月色入院。
慘白的月光照在曾安民的臉上。
顯的有些森然。
他的聲音對於白子青來說,此時更像是一種惡魔的低語。
聽在耳朵裡有一種閻王索命的感覺。
“咕咚~”
白子青的喉嚨狠狠的滾動了一下。
一時間他有些不敢直視曾安民的眼睛。
他有些僵硬的轉頭,朝著那座墳包看去。
那墳包在這月色之中,透著一股讓人不敢看的詭異。
“嗬嗬。”
曾安民輕笑一聲,他笑的很森然。
慘白的月光勾勒出他那森白的兩排牙齒。
看得白子青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要不要挖開看看?”
曾安民凝視著白子青問道。
白子青下意識的搖頭,他乾笑道:
“這就不必了吧?”
“嘖。”
曾安民眯著眼睛問他:“難道你不想知道,熹妃一黨,有沒有弑殺皇子嗎?”
白子青想說不想知道。
但心中那如同貓抓一般的好奇心還是戰勝了他的心理。
“看……看看也好。”
白子青自言自語了一聲。
“那就挖吧。”
曾安民其實想知道。
他朝著那墳包看了看,對著白子青揮了揮手。
不過他等了一會兒,眼看白子青連動都不動,臉上露出好奇之色問道:
“你不會打算讓我一介書生來挖吧?”
“呃。”
白子青猶豫了一下,他站起身子,解開腰間寶劍,便開始用劍鞘挖墳。
以他的臂力,動作極快。
如同人形挖土機一般。
雖然劍鞘很窄,但他速度極快。
隨著最後一劍挖開墳包。
肉眼可見的能看到一副草席裹著一團不明的東西被埋在土裡。
“掀開看看。”
其實也用不著曾安民提醒。
白子青已經蹲,將草席給掀開。
露出的是森然白骨。
“不對。”
白子青皺眉,他看著草席中的白骨,研究了一會兒之後愕然抬頭看向曾安民:
“不是人骨!”
“哦?”
曾安民站起身,朝著白子青那走了過去。
當他的眸子接觸到墳中的白骨之後,眉頭輕輕一挑:
“骨骼極窄,絕不是嬰兒的骨頭,更像是……”
他眨了眨眼,清澈的朝著白子青看去:
“狗?還是貓?”
“不知道。”
白子青搖了搖頭:“反正肯定不是人骨,皇城司有仵作教過,才剛出生的嬰兒到一百歲的老人骨頭,皇城司都有。”
“什麼?”
曾安民愣了愣,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們皇城司還做人體標本?”
白子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難道不應該嗎?我皇城司各種要案都要辦,稀奇古怪的案子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的。”
“皇城司哪怕是提子,都要先學習各種刑偵知識,還有人體的穴位經絡以及骨骼……”
“從一歲到百歲的,男女各一百具,進入司中的提子們一定要能從死屍的骨骼認出年齡,誤差不許超過五年才能成為真正的提子。”
“乖乖。”
曾安民對皇城司底蘊本來不甚了解,這一下,心中便有了更多的認識。
“不過這個了。”
曾安民的眸子閃爍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看來被此刻調包的皇子並沒有死。”
“想來熹妃也是為自己留了後路。”
“那她會把那孩子放到哪兒呢?”
白子青卻是直接擺了擺手:“她愛放哪放哪,我卻是已經不想知道了。”
看著白子青那如避蛇蠍的麵色,曾安民輕笑一聲:“不過我已經有了猜測。”
“你要不要聽聽?”
……
白子青很想說不想。
但曾安民的話中透著一股讓人難以拒絕的誘惑。
他索性閉上嘴巴。
“嗬嗬。”
看到他的麵色,曾安民頗覺好笑,他咧嘴笑道:
“算了不告訴你了。”
說著,他便站起身子,朝著外麵行去。
“這就走了?”
白子青愣了愣。
“你還想乾什麼?難不成要去找陛下將這件事說清楚?告訴他四皇子不是皇後的親子?”
曾安民挑了挑眉:“這事現在就是挑出去,對你我二人有何用處?”
“再者說,這一切都隻是我的推測,你又能拿出什麼證據?”
“難不成找來熹妃娘娘當麵對峙?”
“在沒有找到真正的四皇子之前,皇後是絕不會承認她養了十三年的皇子,是被人換過的假貨。”
“這……”
白子青愣了愣。
確實,這件事現在就是挑出來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
何必呢?
“該到有用的時候我自然會挑出來。”
曾安民嘴角翹起,隨後警靠白子青道:“在這之前,你最好守口如瓶,要不然極有可能會被寧國公府盯上。”
“嗯。”
白子青聽了曾安民的話之後,便認真的點了點頭。
…………
任為之死了。
他在入得皇城司獄中之後的當夜便死了。
是在獄中上吊而死。
這件事情除了革職了兩名看守不利的獄卒提子,並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當曾安民收到這個消息,也隻是淡淡一笑。
滅口唄。
熹妃,嗯或者說是寧國公府的慣用伎倆了。
國子監。
曾安民以學子代表,站在講台之上,看著底下的眾多學子。
他的身份早已經不是秘密了。
曾兩江,國之錚臣。
以“射”“書”入道。
儒道天才。
最重要的是他爹還是如今京城官場之中最亮的那顆星。
所以也造就了他在國子監眾學子麵前的領袖身份。
今日,是誓師大會。
明日便要去參加科舉了。
與他一起去參與科舉的,一共近三十個學子。
他們皆是仰著頭,極為崇敬的看著站在台上的曾安民。
“願與諸位,頂峰相見!”
曾安民說了最後一句話,便從台上下來。
同時也收獲了不少的掌聲。
說真的,他是很討厭這種表麵工作的。
但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是所有學子裡麵那個最成功的孩子?
接下來便是國子監的眾夫子發言。
曾安民站在底下聽得那叫一個昏昏欲睡。
終於,夫子最後一句話講完。
可以回家吃飯了。
“權輔弟。”秦婉月款款朝著這裡行來,她的臉上帶著極為乾淨的笑容。
“秦姊姊。”
曾安民笑嗬嗬的跟秦婉月打了一聲招呼。
整個國子監之中,也不是沒有彆的女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