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上的場景出現之後。
整個場麵全都陷入寂靜。
看到那場景。
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這是……”
“戰場?!!”
“不是,曾兩江就算是才能過人,也不能直接出現在戰場之上吧?!”
“這換誰來誰不難受?!”
“嘖,估計這下曾兩江懸了。”
“沒辦法,幻陣的考核內容都是隨機的。”
“也隻能說曾兩江運氣不好了。”
“………………”
關於這些討論,曾安民聽不到。
此時,他已經進入了幻陣之中。
當曾安民再次睜開眼睛之後。
他的麵前是一處極為荒涼的山丘。
“科舉幻陣除了屏蔽記憶,不讓參與者知道這是幻陣之外。”
“應該還會編造一段“親身經曆”植入參與者的腦海之中,讓參與者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曾安民麵上沒有絲毫表情。
心中卻是在暗自猜測。
“要不然,上一秒還在參與科舉,下一秒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實在有些詭異。”
他的眸子在自己的金手指麵板之上看了一眼。
【不屈武神:免疫一切神魄,精神攻擊。】
“金手指雖然讓幻陣影響不了我的記憶,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導致我現在的腦海之中並沒有“過度”的那段經曆。”
曾安民緩緩抬起頭。
“所以我定不能露出一絲端倪,先靜觀其變。”
此時的他在打量著周圍的所有環境。
這是一座山。
自己如今在山頂之上。
這山看起來不算小。
但也不算大。
周圍是竹林。
他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又看了眼山周圍的環境與地圖。
“從植物,環境來看,這裡應該是南部。”
“從太陽的方位以及溫度來感受,應該是在南部的妖山一帶。”
“等等……那是……”
曾安民朝著自己身後的方向看去。
隻見近四十人的軍士隊伍沉默不語的蹲在地上。
沒有人敢生火做飯。
那些軍士都隻是拿出乾糧與水,硬吃。
那乾糧甚至參雜著血水與地上的黏土。
看上去極為惡心。
但沒有人說話。
全都拿著手中的餅,默默的吃著。
“氣氛,有些沉悶。”
雖然隻是一眼,但曾安民也看了個大概。
這是剛經曆過一場戰爭的士兵。
而自己的身上,也穿著一副軟鎧。
“這是戰場!”
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一抹恍然。
隻是麵色之上卻是沒有一絲變化。
他淡淡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外麵有一堆人在盯著自己。
所以絕不能暴露任何自己知道這是在幻陣之中的表現。
總得來說,就是一定要演好這場戲。
“眼下遲遲等不到增援,大部隊可能已經拋棄我們了!”
“如今妖軍在滿山搜捕我等……我們活不了了。”
在這沉默的環境之中。
突然有人默默開口。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曾安民眉頭輕輕皺起。
很明顯,如此傷士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而且見四周那些兵士聽到這話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
都是沉默的,吃著手中僅剩的乾糧。
敗軍之士。
很明顯,所有人都在預感著自己的命運。
曾安民沉默著。
他靜默的觀察著。
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浩然正氣在流淌。
在隱隱的躁動。
這是……
曾安民閉上眼睛。
識海之中的浩然青氣有些沸騰。
每一縷都在躁動著,曾安民從它們的沸騰之中,感受到它們的殺意。
“難道這次的考核,也是在考核血性??”
“那也太簡單了。”
曾安民心中一動,已經有了計較。
…………
幻陣之外。
所有人都在期待曾安民的表現。
隻是,曾安民自睜開眼睛以後,便一直靜默的站在那裡。
一聲不吭。
學子們的臉上開始露出狐疑:
“不會是……怕了吧?”
“應該不會吧?曾兩江能被太子評為國之錚臣,性子不會如此軟弱。”
“那為什麼他半晌不動?”
“也許是第一次麵妖,有些不適應?”有人說出此言以後,聲音變弱。
“應該是,畢竟上次曾兩江在東宮考核,不懼死亡,麵對敵軍還能說出“我主在南,豈可麵北而死”的豪情之語……”
“那是麵對的叛軍,這是妖族,不一樣。”
這句一出,沒有人再回答。
很明顯,今日隻要是關於與妖爭鬥的幻陣,所有學子的表現皆是不堪。
曾安民那久久不語的表現。
也讓他們有些意外。
…………
幻陣之中。
曾安民動了。
他緩緩邁步,看向眾將士。
盾牌,兵刃這些器具皆是散落一旁。
士氣低落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慘狀。
還有人負傷。
他來到一個士兵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名士兵。
那士兵正在吃著手中乾糧,感受到眼前出現影子的籠罩,他麻木的抬頭。
當他與曾安民對視之後,他的眸子變的恭敬:
“曾監軍。”
聽到他的話,曾安民緩緩點頭。
自己的身份是一名監軍。
監軍在營中的職位可大可小。
由所監管的部隊體量決定。
“好吃嗎?”
曾安民緩緩開口。
這是他進入幻陣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那士兵怔了怔。
隨後抿了抿嘴小聲回答:“好吃……”
曾安民那雙丹鳳眼眯起,他緩緩拉近與那名士兵的距離,聲音驟冷:
“我再問一遍,你如實回答,好吃嗎?”
他的聲音響徹在所有人的的耳朵之中。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浩然正氣沸騰著。
儒道修士的威嚴朝著所有人壓去。
一股壓抑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
那士兵被如此近距離的壓著。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好吃。”
終於,那士兵抵擋不了,聲音甚至帶著一抹哽咽。
那難以下咽的乾糧,混著血水的乾糧。
好吃才有鬼了!
“不好吃就對了!!”
曾安民猛的提高的嗓門,他離開那名士兵的身邊,站在這群士兵的前麵,聲音之中透著一抹怒意:
“我們是打了敗仗!”
“但,我們現在不是還活著嗎?!”
“你們看看自己如今的鳥樣!一個個的如同喪家之犬!”
曾安民那雙丹鳳眼之中翻滾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