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曾安民躺在了沈君給自己安排的上等房院之中。
打發了沈君送來的伺候丫鬟。
他枕著自己的胳膊。
眸中閃爍著精光。
“柳成乾。”
“李黨。”
“東方教?”
其實在懸鏡司的時候。
曾安民想通了一件事。
那便是東方教細作真正的目的。
他記得很清楚。
當日在他與白子青來兩江郡的路上。
在荒郊野外休息了近一個時辰。
那一個時辰之中。
白子青中了東方教的“入夢”,陷入了呼呼大睡之中。
這個點就證明。
東方教的人在與妖族辦下這樁“勘龍圖案”後並沒有直接溜。
反而還逗留在了兩江郡。
“是什麼原因讓東方教的人這麼執著呢?”
曾安民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
閃爍著極為銳利的光芒。
“而且,在懸鏡司除了幫助妖族之外,東方教的人就沒有自己的目的?”
這一點。
讓曾安民聯想到了懸鏡司的停屍房。
“置圖院之中有陣法能防修煉者。”
“那停屍房可沒有。”
“而且停屍房距離黃元皋所死的那個院子那麼近……”
曾安民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呢喃:
“懸鏡司的停屍房之中,在案發當天,是有兩具東方教之人的屍體的。”
“那兩具屍體是白子青在阻止他們炸濟水堰留下的。”
曾安民猛的從床上坐起來。
“所以,東方教的目的是那兩具屍體。”
“與妖族合謀了這個案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停屍房的兩具屍體。”
“那兩具屍體身上定然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他目光幽深起來。
房間之中已經沒有了燭光。
月色之下,隻有曾安民那閃爍著銳利之色的眸子隱約可見。
“因為沒有在那兩具屍體之上尋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所以他們便聯係了京城之中所勾結的人,讓白子青來兩江郡辦這個案子。”
“因為那個東西,在他們的眼中,極有可能就在殺了那阻止火藥炸濟水堰那兩個東方教之人的白子青身上!!”
“由此也可以推斷出來。”
曾安民翻了個身,將自己銳利的目光隱藏起來。
他閉上眼睛。
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道身影。
“那個推薦白子青來辦案的侍郎柳成乾……”
“明麵上是李黨的人。”
“但暗地裡極大可能已經投靠了……熹妃!!”
“或者說是熹妃背後的人。”
“因為從任為之的案子裡,可以看得出來。”
“東方教所勾結的人是熹妃。”
繞了這麼大一圈子。
曾安民終於將所有的思路都給疏通。
他眯著眸子。
“熹妃背後之人是……寧國公府。”
所以,那個推薦白子青來兩江郡辦案的柳成乾,暗中是寧國公府的人。
他的心中,將寧國公這三個字狠狠的按住。
“呼~”
就著月色。
曾安民坐起身,他來到桌前,點燃蠟燭。
坐在椅上之後,他緩緩的將手伸入自己的衣領之中。
意念輕輕一動。
一串白骨森然的項鏈便被他從備戰空間之中拿了出來。
“啪嗒~”
他輕輕的將那項鏈放在桌上。
眼神之中透著一抹精光。
“這串項鏈,應該就是東方教的細作費儘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
先是與妖族合作,共謀勘龍圖。
又去停屍房尋找。
尋找未果之後,便暗中聯係寧國公府,將白子青從京中推出,來到這兩江郡。
然後又在夜間暗襲。
他們唯一的目的,便是這串項鏈。
至此。
整個案件在曾安民的心中完成了閉環。
黃元皋一案。
準確來說。
可以分成兩個案子。
一個是妖族之人盜勘龍圖。
另一個,便是東方教細作尋白骨項鏈!
“這項鏈之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曾安民眯著眼睛。
他就著月色,死死的盯著這個項鏈。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串項鏈,應該就是南口中所說的,欲炸毀濟水燕那兩個東方教細作所盜取的芥子空間的寶貝。”
“一個芥子寶物雖然稀有,足以讓東方教的人冒著與大聖朝徹撕破麵皮的風險來謀劃嗎??”
曾安民淡淡的看著麵前這串項鏈。
…………
“嗡!!!”
廣闊的水域之中。
一道龐大的身影從水中猛然躍出。
“嘭!”
它站在了陽光之下。
陽光將它身上所有的鱗片皆顯的極為壯觀。
“呸!!”
巨大的怪物從水中出來之後,那尖銳的長喙噴出幾口水來。
待那怪物緩緩轉身,露出了一張極具恐怖的臉。
那麵無表情的鳥臉之上,透著一抹陰冷的殺意。
火紅的光芒猛的一閃。
“啾!”
那巨大怪物的鳥臉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不多時,一張陰柔的人臉便暴露在陽光之下。
與此同時,它那巨大的鳥身也發生著變化,便成了赤裸的男人之體。
它伸出白皙的手輕輕一揮,一身衣服便在眨眼之間套在身上。
與此同時,他的手中,出現一幅折疊整齊的巨圖。
“勘龍圖。”
那妖族男子咧嘴一笑,聲音之中透著一抹極具暢快的情緒:
“終於到手了!相柳妖皇會獎勵本王什麼呢?”
“真期待啊”
“…………”
京城。
玄陣司天師府。
坐在蒲團之上的徐天師緩緩睜開眸子。
他朝著極南之地看了一眼。
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道弧度。
隨後,他朝著尚書第的方向看了過去。
嘴角輕輕動了幾下。
像是在呢喃著什麼。
……
尚書第。
老爹悠閒的躺在院中。
他的手中還攥著一本泛著黃皮的書籍。
就在他要伸手翻書時。
他的手指突然頓住。
他猛然抬頭,朝著玄陣司天師府的方向看去。
他看了良久。
終於,老爹的臉上閃過複雜之色。
隨後淡然一笑。
笑容之中,透著欣慰,釋然,還有莊重。
他緩緩的朝著江南之地看去。
眸子如同裝了太陽一般耀眼。
隨後,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繼續看著書籍。
……
“做的不錯。”
曾安民笑嗬嗬的拍了拍沈君的肩膀:
“短短幾個月,望仙居便已經開到了三路之中。”
“估摸著再過一段時間,京城也能開上分居。”
沈君羞赧一笑,他對著曾安民行了一禮道:
“全是托了大兄的福,若不然我沈家金太平估計現在還隻能做著船隊的生意。”
“嗬嗬。”
曾安民倒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有機會來京城,少爺再給你整幾樁生意做做。”
說到這裡,他咧嘴一笑道:
“京城的良友商會聽說過嗎?”
沈君的臉色猛的一驚,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曾安民:
“天下第一商會?良友商會?”
“這有啥好驚訝的?”
曾安民撇嘴道:“商會的會長柳三江,是我小老弟的爹,有時間叫上你們一塊聚聚,看能不能整個好項目來。”
沈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都激動的有些潮紅,對著曾安民一禮拜到底:
“多謝大兄!”
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