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聖朝乃是赫赫有名。
不同於彆的地方招蜂引蝶賣弄皮肉的姐兒們站門口攬客。
教坊司的門口隻有幾個大大方方立在那裡的龜奴。
曾安民駐足而立。
心中浮現出一抹久違的感動。
終於……
還是被自己尋至此處了嗎?!
那該死的命運,我倒要看看今天你還拿什麼由頭攔我?
“走!”
曾安民大手一揮,帶著伍前鋒就要往裡進。
儀式感滿滿。
伍前鋒的眸子閃爍著愕然之色。
他不明白,為何曾師的動作,看上去那麼浮誇?
然而,曾安民的步子還未踏入門檻。
便聽到一陣縱馬之聲響起。
“駕!!駕!!”
“伍將軍!急召!”
……
曾安民的眼皮跟著跳動了一下。
他麵無表情的抬頭,朝著聲音來源而去。
此時的伍前鋒剛幫曾安民把馬拴好。
他茫然的抬頭看向急趕而至的騎士。
“伍將軍,陛下親至校場,欲觀演軍!快上馬而歸!”
伍前鋒張了張嘴。
曾安民的拳頭不由握緊。
這該死的命運!
“好。”
伍前鋒聽到此言眸子變的凝重起來。
陛下要親觀演軍。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次機會。
“快去吧,屬下還要去一趟尚書第尋曾教頭。”
?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生無可戀的看了一眼教坊司內部的環境。
抿了抿嘴,隻能長歎一聲。
“不用了,我就在這。”
他麵無表情的朝著那騎士而去。
“陛下觀演軍,尋我作甚?”
他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疑惑。
“說來話長,屬下儘量長話短說。”
那騎士看到曾安民之後,麵容也變的凝重道:
“最近突然有流言四起自兩江郡江南而起。”
“說曾大人在鳳起路為官多年,有意縱容妖族在鳳起路。”
“若不然妖族之人又豈能輕易出現在兩江郡殺死黃元皋,盜走勘龍圖?”
他說到這裡,曾安民的眸子便已經眯起。
有人栽贓!
這是他下意識便想起的念頭。
那軍士繼續道:
“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說鴛鴦軍的成軍之法是您傳的,引起了朝中一些官員不滿,說衛國公怠慢練軍,自己所長不用,偏用外人之法。”
“引得陛下不滿,故而要親觀演軍。”
“連您也牽連至其中。”
“若演軍效果不佳,必有人會用此流言大做文章……”
……
聽到這話,曾安民的眸子變的深幽起來。
看來有人決定要對父親還有自己出手了嗎?
“嗯,走。”
想到這裡,曾安民便不再猶豫。
直接尋至馬匹處,看了一眼伍前鋒道:
“上馬!”
伍前鋒猶豫了一下。
但也知事發緊急,容不得他選擇什麼。
便上馬坐在曾安民身後。
“駕!!”
曾安民一勒馬疆。
馬蹄高高揚起。
隨後兩騎便狂馳於京道之間。
……
京城。
校場。
建宏帝淡然的端坐於演軍台之上。
他的眸子之中帶著一抹陰沉。
此時,他的身邊圍繞幾名官員。
左側立著首輔李禎,衛國公田繼,兵部尚書曾仕林,戶部尚書婁英啟。
右側是禮部尚書郭廣孝,工部侍郎柳成乾,以及秉筆太監司忠孝。
在他的身後,端坐著一位雍容華貴之女。
女人一身曲線渾然天成。
坐在建宏帝的身後,身上的貴氣並不比建宏帝差上半分。
她便是長公主。
台上幾人神態不一。
建宏帝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看著台下那五千初成之軍。
曾仕林婁英啟二人的目光則是頻頻朝著衛國公田繼身上看去。
田繼倒是眼觀鼻,鼻觀心麵上風輕雲淡,儀態自然。
一旁的禮部尚書郭廣孝則是立在建宏地身邊,麵上時不時閃過幾摸促狹之色,似笑非笑的朝著田繼一眾人看去。
工部侍郎柳成乾態度也與之相似,不時看向場中士卒,又不時抬頭看向曾仕林以及婁英啟。
“鴛鴦軍成軍多久了?”
建宏帝緩緩出聲,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冷然。
田繼恭敬的行禮道:“啟稟陛下,十天餘一。”
“十一天了。”
建宏帝的眸子如同死水一般,朝著田繼看去:
“朕聽聞你練軍之法,另辟蹊徑?”
建宏帝的問話直奔主題。
另辟蹊徑這四個字用的極好。
但其中的含義誰聽不出來。
工部侍郎柳成乾似笑非笑的看向田繼,眸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田繼沉默了一下,他緩緩抬頭,目光坦然道:“陛下,曾家少爺練軍之法,並不算另辟蹊徑,臣治軍半生,絕無戲言。”
“此法練軍,絕無差池。”
……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乾沉默了。
曾仕林都懵了。
他茫然的看向田繼。
想確定這國公爺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田繼麵容沉穩,絲毫不像是在說笑。
曾仕林袖下拳頭握緊。
老東西,你自己應付不過陛下,就拉我兒子下水?
他抿了抿嘴,剛想開口為曾安民辯解一二。
卻聽到一旁的工部侍郎柳成乾站出來,恭敬的對著建宏帝道:
“陛下,鴛鴦軍陣出自曾家少爺,聽得曾少爺之言一時迷竅情有可原。”
一句話,幾乎將田繼的責任給摘了個乾淨。
將所有的風口浪尖全都對準了曾安民……
建宏帝淡淡的掃了柳成乾一眼。
柳成乾麵露淡笑,坦然想對。
“衛國公,柳愛卿所言,如何?”
建宏帝的目光朝著田繼看去。
“柳侍郎所言雖有實據,卻少了些客觀,臣對曾安民的練軍之法推崇已久,自然不會是受其蒙騙,他一個小娃娃能在練軍上蒙得了臣?”
田繼絲毫沒有給柳成乾麵子,目光繼續坦然。
隻是這話說的曾仕林頭上有些冒汗。
他眯著眼睛瞪了田繼一眼。
老東西,你這話不是拿我兒子在火上烤?
曾仕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朝著建宏帝拜下道:
“陛下,犬子不通軍事,縱有練軍之法,許有不成熟之處,但也是為了陛下大業,心所向之好。”
”怠慢軍情也屬情有可原。”
……
聽聞此言。
工部侍郎柳成乾的眉頭輕輕一挑。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田繼。
“軍情怠慢之罪可大可小。”
柳成乾不慌不忙的笑著,他坦然看向曾仕林:
“曾大人,黃公之死,已經觸及底線,如今我大聖朝上下皆等著陛下給個說法,鴛鴦軍成軍之急,可謂古來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