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那雙渾圓的長腿輕加馬腹,催動馬匹朝前而行。
“噠噠噠。”
隨著馬蹄聲響起,長公主的身後跟來兩匹健馬。
左邊馬上之人一襲黑色長袍,麵上有些枯瘦,但那雙眸子隱透著精光。
下顎的胡子有些許花白,卻依舊擋不住他身上傳來的精神矍爍。
他便是大聖朝的四品大儒,秦守誠。
此時秦守誠的目光淡然,緩緩抬頭看向南方,眸中透著一抹不知是何意味的目光。
“秦師,祝凱旋而歸!”
不少國子監的學子都抬頭,看向秦守誠,對其致以最尊重的問候。
“嗬嗬。”
秦守誠看向那些學子,麵容之上緩緩浮現笑容。
最後的馬上,一位年輕人端坐。
年輕人相貌俊朗,眉宇俊秀。
不管從任何角度看,都抵擋不住那喧囂的帥氣。
最令人矚目的,還是他那雙劍眉下的丹鳳眼。
丹鳳眼微眯,時不時透出笑意。
迷倒無數街邊少女。
他便是如今京城最富盛名的年輕人,被人稱做三絕公子。
曾安民!
又名號兩江。
此時曾安民感受著街邊百姓的熱情,臉上洋溢著最燦爛的笑容。
他心中有著滿滿成就感。
因為自己,這個世界終於變的不一樣的些。
最能證明的便是他身後的那些鴛鴦軍。
出自他“豐功偉績”的鴛鴦軍!
鴛鴦軍的隊伍之中。
為首的,便是如今鴛鴦軍的新任副將伍前鋒。
此時的伍前鋒麵容堅毅,馬上掛著一柄極為誇張的大刀。
那大刀光是刀刃便有門板大小。
刀柄長有三尺,造型極怪,但那刀鋒上的血色凹槽,懂行的人看到都會頭皮發麻。
身後的五千鴛鴦軍,皆排列著方陣。
每陣之間都有一名身著儒衣的儒修。
陣形亙古未見。
軍士手中的那些造型奇怪的狼憲更是引人注目。
這支軍隊在伍前鋒的帶領之下寂靜無聲。
隻邁著極為整齊的步伐。
讓人看了也忍不住讚歎。
……
鴛鴦軍的最前方。
也就是長公主前方的隊伍。
為首的,便是當今大聖朝的軍陣之神,衛國公田繼。
此時田繼也是一身甲胄,麵容肅穆,帶領著一萬五千餘的長軍,緩緩朝著京外而行。
長長的軍隊抵至京城之外。
田繼左右跟著三名副將。
而這些副將身邊,則是兩名身著黑色製式衣服之人。
從他二人胸前的流金線條便能看出,這二人出自玄陣司!
“停!”
來到城外之後,田繼大喝一聲,高高舉起手臂。
隨後軍令便被層層下達,不過三息,一萬五千人的軍隊便停在了城外。
“聞鼓!!”
田繼又是一聲大喝。
便聽到城門之上,那重重的擂鼓之聲。
擊打在每一名士兵的心頭。
聞鼓之時,是每一名士兵出征前聽聞家鄉聲音的最後一次。
而這裡,也早已經駐足了許多百姓。
與其說是百姓,倒不如說是這些軍中之人的家眷。
“兒啊,保重身體……”
“夫君,我跟孩子都在家中等你回來。”
“兄弟,你放心,家裡有我,一切安穩!”
“隻管去殺敵!為母以你為傲。”
……
那些百姓在軍中的隊伍之中搜尋著自己的家人。
曾安民在隊伍之中,他麵無表情,仰頭聽著周圍傳來的濃濃關切。
心中頗有些吃味。
“也不知道老爹此時在何處,好大兒出征,也不來相送。”
曾安民撇著嘴,隨意的朝著人群之中掃了一眼。
然後他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倒身影如同抵擋世間一切喧囂的蓮兒。
站在人群裡,殷切的朝著這邊的方向看來。
“秦姊姊??”
曾安民下意識的出聲。
秦守誠也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當他看到秦婉月的時候,臉上露出絲絲笑意。
好閨女!心中終究還是惦記著為父的。
然後他就看到了秦婉月揚起手對這這邊揮了揮。
她的手中,是一個綠色的小荷包。
那荷包上鏽著粗糙的痕跡。
很顯然,是手工製的。
看到這個荷包,秦守誠的麵色輕輕一滯。
與此同時,曾安民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秦姊姊叫我?”
然後那邊的秦婉月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曾安民左右看了看,隨後輕輕催動胯下馬匹,朝著那邊走去。
不多時,他距離秦婉月便已經很近。
“怎麼了?”
曾安民翻身下馬,來到秦婉月的麵前。
不得不說。
每次看到秦姊姊這張臉,都會被其給深深的驚豔到。
“權輔弟,一定要保重,這個送給你,我娘說秀著荷花的荷包,可保人平安。”
秦婉月抿著嘴唇,麵上擔憂無比,將手中的荷包遞給了曾安民。
曾安民笑嗬嗬的接過:
“害,秦姊姊倒也不必如此擔憂,戰場之上我稍用些心便能保證安全,我又不用上前線殺敵。”
說著,他接過荷包,鄭重的將其放入自己的胸口之間。
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他又認真的從胸口之中掏出來一個物件。
“秦姊姊有禮相贈,我又豈能辜負?”
“這個東西是我爹給我的,乃是玄陣司徐天師所製的法器,距離相近的情況下,一擊便能將六品武夫殺死,你且留著防身。”
說著,曾安民便拉過秦婉月柔軟的小手,將那柄火小巧的銃遞了過去。
“啊……”
秦婉月的小嘴輕啟。
她的心中又是開心,又是擔憂與不舍。
“如此貴重之物……”秦婉月咬了咬嘴唇。
“害!秦姊姊,在我看來,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比你更珍貴。”
曾安民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秦婉月。
“嗯……”
秦婉月接過那火銃,臉上已經浮現出濃鬱的紅霞。
“我先走了,不必擔憂我!”
曾安民笑嗬嗬的翻身上馬。
隻留下秦婉月那如同鑲嵌在曾安民背上若秋水的眸子。
她靜靜的注視著他。
眼都舍不得眨。
……
“噠,噠,噠。”
曾安民笑嗬嗬的驅馬行至隊伍之中。
秦守誠麵色極為陰沉,看到曾安民之後,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隨後便撇過頭去,不看曾安民。
“呃。”
曾安民隻當是沒有看到秦守誠的動作。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