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府邸。
見慣了深宅大院的曾安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中層官員的小府。
府中站地麵前很小。
隻有一個院落。
進入之後,沒有絲毫猶豫,便朝著段元培的屋中行去。
“這些便是他身上的所有東西。”
進入屋中之後。
也有皇城司的提子,恭敬的跟在二人身後。
將所有東西全都奉上。
兩件物品。
一件很普通的玉佩。
一個錢袋,裡麵不過一兩二錢銀子。
“就這兩件?”
曾安民一邊看著屋中的陳設。
一邊看著手中的玉佩與錢袋。
這兩樣東西看起來都極為普通。
“就這兩樣。”
白子青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他為官實在太過清廉,這宅子還是戶部送的。”
清廉?
曾安民對這兩個字不以為然。
王莽謙卑未篡時。
這麼簡單的道理,誰都知道。
“這裡麵的東西都翻過了?”
曾安民看著淩亂的屋子。
眸子一寸寸的掃視著所有東西。
他現在的腦海之中已經有了一個思路。
但是還需要彆的東西來證明。
“翻過了。”
白子青對著麵前那提子使了個顏色。
那提子恭敬的端上來一個盒子。
“這些全都是極為普通的物件。”
曾安民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物件。
當他的目光接觸到那盒子裡的東西後。
眸子猛的爆發出一抹精芒!!
他不動聲色的伸手,將其中一塊看上去很普通的木製令牌拿起來。
“這是什麼?在哪兒得到的?”
他看著白子青問道。
“我也不知道……”白子青的眼睛閃過茫然,朝著那提子看去。
那個提子恭敬道:
“這是從段元培的獨子房中看到的,應該是小孩的玩具吧……”
“屬下這便扔了……”
曾安民卻是死死的盯著那塊木牌。
很普通的木牌。
普通到扔在地上都懶得撿。
但他卻眯著眼睛。
右手緩緩伸入自己的懷裡。
下一刻。
一塊一模一樣的木牌被他從懷裡拿了出來。
隻不過與那塊木牌不一樣的是。
他手裡的令牌上刻著兩個字:陸壹。
而盒子裡那塊則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
白子青的眸子陡然變的凝重。
這兩塊一模一樣的木牌之中必有說法!!
“這是什麼?”
他朝著曾安民看過去。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凝重的看著白子青道:
“還記得當初我們去兩江郡查黃元皋之死案時。”
“在林中被人偷襲嗎?”
白子青猛的抬頭,眸子死死的盯著曾安民:
“你是說……”
“東方教的細作!!”
“嘶~”
白子青瞬間頭皮發麻!
他死死的盯著曾安民問,看著那刻著“陸壹”的令牌道:“這木牌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那日我仗著玄陣司賽姑娘拓下的力陣,將其驚退後,便在地上看到了這個木牌。”
曾安民扯了個慌。
這個令牌是他在射殺了那個東方教細作之後得到的。
“這麼說!段元培跟東方教的細作有關係?!!”
一時間。
白子青的牙齒都有些打顫。
本以為是一樁普通的搶奪案。
卻沒想到,背後居然蘊含著東方教!
“那麼,這個段元培搶奪《儒聖手書》的動機便清晰了!”
“他是江國的密探!”
白子青死死的看著曾安民。
“嗯。”
曾安民的眸子變的深邃無比。
“但距離我們查到的那輛馬車來看。”
“絕對是朝北而行的。”
“江國……不應該在南邊嗎?!”
白子青的眼睛之中閃爍著暈眩。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實在是太不夠用!
想了大半天,都想不明白。
曾安民的眼睛之中閃爍著極為銳利的精芒:
“我已經知道一切了。”
“真相,距離我們很近。”
聽到他的話,不光是白子青。
就是旁邊一直站著的提子也露著茫然。
他二人什麼都想不出來。
隻能呆呆的看著曾安民。
曾安民緩緩揚起下巴,那雙丹鳳眼之中帶著銳利,聲音透著喃喃:
“這個叫段元培的細作,不是個傻子。”
“相反,他是一個智商要比在坐的二位都要高的聰明人。”
……
白子青沉默了一下。
顯然,曾安民說他是傻子,他認。
在曾安民麵前,他確實跟傻子沒有什麼區彆。
“皇城司追捕之威,不僅天下人知道,這個段元培也知道。”
“他知道,哪怕是不驚動秦府去偷,最後還是會被追上,結局依舊是跑不了。”
“因為秦院長的死,太多人重視了。”
“若是《儒聖手書》失竊,追捕令以及搜查的提子,會極為瘋狂。”
“所以……”
曾安民的眸子朝著南方看去,聲音之中透著一抹篤定:
“倒不如直接將此事鬨大,鬨的人儘皆知!”
“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再乘車朝北而行,能跑一日是一日。”
“能拖一天是一天。”
“等到他真被抓時……”
曾安民收回目光,朝著白子青身上看去,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真正拿著《儒聖手書》的密探,已經朝著南方這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跑遠了。”
嗡!!
聽到他的聲音。
白子青隻感覺自己的腦子猛的一震。
一時間,所有的線索跟脈絡全都連接完畢!
“你是說,他還準備了彆的人與他接應!!”
曾安民沒有回答,這個弱智的問題。
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深邃無比:
“隻是他們沒有料到,秦府之中,還有一柄玄陣司製的火銃罷了。”
白子青聽到這個答複之後,與那個早已經瞠目結舌的提子對視了一眼。
“追!!”
曾安民隻是慢悠悠的看著白子青的背影,出聲道:
“才過了一夜,定跑不了多遠!追到之後便是大功一件!”
沒有任何猶豫,他的身子便如同大鵬鳥一般,蹬地而起,便朝著南方而行。
“啾!!”
話音都沒落下,白子青的身子已經衝出去了十丈之遠。
那提子也不再猶豫,跟在白子青的身後極速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