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
一支軍隊如同鐵林一般,緩緩的朝著這個方向而行。
領頭之人騎在馬上。
他望著麵前那座雄城。
眸中閃爍出一抹輕鬆之意。
“回來了。”
衛國公田繼一襲戎裝,馬鞍上的得勝鉤還掛著屬於他的那杆長槍。
長槍之上,滴血未見。
卻能感受到其間傳來的血腥殺氣。
他的身後,是從邊關帶來的兩千親兵。
剩下的兵馬皆被朝廷安排在了廣南郡。
而江國的廣南郡如今也被正式更名為玉門郡。
屬於大聖朝的玉門郡。
從此世上再無江國的廣南郡。
朝廷也派了官員去接手。
田繼在忙完一切之後便快馬加鞭一路朝京中而走。
緊趕慢趕,回到京中也過了近一年的時間。
“倒是讓人熟悉的陌生。”
衛國公田繼的眼睛之中透著坦然。
他蔭家族開國之功。
三十歲時便已經是衛候。
追隨大聖朝建宏帝征戰南北二十餘年。
終於在五十歲時恢複祖上光榮,從衛候加封成了衛國公!
“噠,噠,噠。”
一道馬蹄的聲音響起。
還伴隨著車輪之音。
一輛囚車從他背後而行。
囚車之中,一道極為臃腫的身影此時正站在其中。
他斜眼略帶嘲諷的看著田繼。
這身影雖處於囚車之中,但身上卻並未穿囚服。
反而著一身華貴錦衣。
他就那麼站在囚車之中,睥睨著坐在戰馬之上的田繼。
他便是江國的南王。
廣南郡之戰的甲級戰犯……
“你不該回來的。”
南王的聲音響起。
很平靜,平靜之中,也透著一抹嘲諷。
田繼淡淡的轉頭。
他平靜的朝著南王看去。
“衛國公啊……”
南王看著田繼的眼睛,眼眸之中閃爍著精芒。
突然。
他咧嘴一笑:“衛國公啊,多光榮。”
“這次立了這麼大的戰功。”
“你猜猜建宏帝是會賞你加官晉爵,還是三尺白綾?”
這話一出。
田繼的眼睛瞬間銳利。
他死死的盯著南王。
一時間,整個場麵都變得詭異。
南王輕笑一聲,他的眼睛朝著大聖朝的京城看去:
“好大一座雄城。”
“比起我大江朝的東京城絲毫不遜色。”
“本王幼時便聽聞過此雄城之中有建宏帝雄才偉略。”
“更有徐天師陣法無雙。”
“卻是不曾想,以此囹圄之軀來見他們。”
田繼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沉默的扯著馬韁,一言不發,自顧前行。
而南王的聲音卻沒有停止,他的聲音依舊淡然:
“隻是,本王乃江國皇室,如何也不會身死。”
“倒是你,嘖嘖。”
“你說你到底是贏了本王,還是輸呢?”
……
衛國公田繼沉默不語。
他帶著手下的軍隊朝著京中而行。
彼時。
京中的百姓熱烈歡迎。
在軍隊出現在京城前時。
爆發出劇烈的歡呼之聲。
田繼抬起頭,臉上透著一絲茫然。
這已經是他征戰多年以來。
不知道第幾次聽到這種聲音了。
初聽時,很美妙。
而現在。
卻讓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國公爺,快下馬換了戎裝,陛下與百官為您準備了凱旋宴,都對您翹首以盼呢!!”
一個小太監早早的在城門等候。
在看到田繼之後,臉上迸發出崇拜與熱切。
小太監快步上前,來到田繼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恭敬著。
“嗯。”
田繼強打起精神,他那略顯蒼老的麵容朝著街道兩旁的百姓看去。
隨後解下腰間利劍,緩緩朝前而行:
“囚車換道而行,彆讓百姓看到他。”